直到这时,蔡家娘子抬手挠了挠头,露出腕间挂着的一条红手绳。
“蔡娘子,这红手绳真好看,是你自己编的吗?”
蔡娘子闻言,露出手腕摘下手绳道,“这红手绳都是我自己手编的,逢上年节我就多编一些让我家那口子带到集市上售卖。都说红绳消灾避劫,月娘若是喜欢我回去拿些送你。”
闻言,时越连忙摇头,“我想送这个给我家相公,既然它有消灾避劫一说,那相公戴上它出去行军打仗,也一定能顺利平安得胜归来。”
“好好好,这个寓意好。”
听闻众人一同附和,蔡娘子立时就要把手上这条送给时越。
“我说你啊,人家要送夫君的,做甚要收你戴过的!”
陈九家大儿媳一边说着,一边轻捶了下蔡娘子。
“瞧我这脑子!待我回家,给你拿新的来。”
“不用了,敢问蔡娘子可还有没编过的红绳?”
“敢情咱们常家娘子是想亲自编条手绳送给相公!”
有人开口打趣,大家伙便一块跟着起哄。虽然不知为何,但时越这会儿却不自知得红了面颊。
这天之后,时越白天抽出休息时间同蔡娘子学习如何编手绳,到了晚上偶尔也会半夜爬起偷偷编一会儿,总之是不准备让常兴业知晓就是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虽有滋味,但却因常兴业离开家的日子逐渐迫近而变得不是滋味。
“咱家大郎何时动身啊?”
这日老常夫妇正在厨房做菜,烧火的老翁突然开口问道。
“还有十日,十日就要离开了,我天天数着呢。”
老妇叹了口气。
“月娘他们……还没圆房?”
老妇闻言摇了摇头,“那孩子不开窍,我又不好把话说得太直白。”
“罢了罢了,便由他们去吧。”
……
老两口并不知道,这一番对话全被路过的常小柔听了去。她也算是个人小鬼大的,虽说年纪不大,但该懂的事未必不懂。
晚饭过后,时越同常兴业一道将碗筷收好,准备拿去井边清洗。
“嫂嫂,我有点事想找你,让哥哥自己去洗吧!”
常小柔说罢,伸手将时越手上的碗筷叠到了常兴业手里。
“你们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时越还想说什么,见常小柔催得紧,于是点点头随对方离开了。
常小柔把人领到自己屋里,神神秘秘得掩上屋门,又嘱咐时越看好门口,不要叫人突然进来。
时越虽丈二的和尚一般,但也点头照做了。
只见常小柔在自己床榻的缝隙处摸索了一番,随后掏出一只本子交给了时越。
时越不解,将那本子拿在手里,原是本画册。
“这是给我的?”
时越见常小柔点头,于是准备翻开画册看看,不料被常小柔一把按住双手。
“小柔,你这是怎么了?这究竟是什么呀?”
“嫂嫂你小点声,这可是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说罢,常小柔又贴近时越耳边低语一番。
……
到了夜里,常兴业洗漱完毕准备回屋歇下,却见桌上只亮了一盏煤油灯,映得屋内明明灭灭的。
成亲后,常兴业虽夜夜与时越同衾而眠,但两人却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如今,他似乎已经有些习惯自己的榻上还睡着另一个温温热热的小身体。
他放轻脚步,慢慢走到榻边脱下鞋靴,这才靠着床沿坐下。
床榻内侧的时越用被子将自己全身盖住,她不敢挪动半分,想起画册上的内容,心脏压抑不住得砰砰乱跳。
感觉到常兴业上了榻,待他彻底躺平,时越方才由着被子钻过去,整个人攀在了对方身上。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时越睡觉还算老实,除非后半夜热醒,否则不是抱着自己的胳膊就是绕着自己的脖颈,常兴业已然习以为常。
今夜,他依旧如常般伸手轻拍时越的后背,只是这一拍却让他惊出了一身的汗。
原来时越的背上竟未着一物。
“你……”
常兴业下意识坐起身来,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时越身前只穿着一只肚兜,少女的美好体态此刻被尽收眼底。
“相公……你不喜欢吗?”
时越有些尴尬,常小柔之前告诉过她,只要照着画册里那样穿,男人都喜欢的。
常兴业此刻脑子里乱得紧,他说不出不喜欢,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看。
僵持了一会儿,常兴业总算是冷静下来,他将自己的被子围在时越身上,严肃道,“这都是谁教你的?”
时越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心里莫名有些害怕跟委屈。她不敢说谎,直接把藏在褥子下的画册翻出来递给了常兴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