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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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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文脚步一顿。?? 而孙邦见他迟迟不动,不由得有些恼了,“我问你话呢!”?? 孙邦走上去想要抓住孙承文的衣领,不料孙承文猛的转身抓住他的手腕,孙邦没想到孙承文敢还手,心下一惊,随后怒火上涌。?? “反了天了你,居然还敢还手!”?? 孙承文意识到不妙,蹭得收回手,却还是晚了一步,还没等到他解释,孙邦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孙承文被打了个踉跄,却仍是忍着痛不敢作声,哪怕心中早已恨意滔天,但留存的理智让他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孙邦还要再动手,不远处一声冷漠的声音喝止住他,“行了,有什么事需要你自己动手。”?? 只见孙夫人一脸阴郁看着两人,“幸好在自家院子,也不嫌丢人,你这做世子也该有世子的模样。你父亲这几日正憋着气,少给我们生事。”?? 见孙承文嘴角渗出的一丝鲜血,孙夫人瞥了一眼便向着孙邦道:“这几日别触你父亲霉头,什么人也值得你如此动怒。”?? 孙邦不情愿地道了声“知道了”,而孙夫人再未给过孙承文一个眼神,便离开了。?? 孙邦冷哼一声,“知道自己在家什么地位,就给我夹着尾巴做人,让你去禁军是给你恩赐,别不识好歹。”?? 孙承文握紧了拳,咬牙道了句“是”。?? 可孙承文怎会不知,孙邦和萧扬面和心不和,他把孙承文丢给萧扬,不过是以为萧扬动不了他,便会去折磨孙承文,却口口声声说着恩赐。?? 而孙邦气也出了,也懒得追究那个小厮的事,左右不过一个下人。?? 面对孙邦离去的身影,孙承文心中恨意更甚,这偌大的燕国公府,于他如炼狱一般,孙家人阴晴不定的嘴脸和下人看风使舵的德行令他无比厌恶和煎熬。若非他是孙家的血脉被太皇太后知晓,怕不认亲子被世人戳脊梁骨,孙璋压根不会承认,就连放出去的风声也说他是市井小户之子。?? 他在孙家一日,恨意就滋生一分,他像一只老鼠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等着看这颗大树枯败直到倾倒。?? 而如今无论牺牲钱财还是人,孙家若要平息此事就得吐出点什么,元夏动不得他们根本,但让他们割块肉也够了。?? 除了几个替罪羊被推了出来,孙家贩卖私盐的权力也受到削减,几番权衡下这恐怕是孙家能做的最大割舍,尤其是贩盐,孙家极大部分获利便是从盐上来。同时江南的钱庄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彼时离元夏祈福归来已过去好几日,这还是孙承文悄悄告诉萧扬的。?? 提起江南,萧扬不免想到去年洪州一事,只是如今元夏既已登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须将重心多放在江南一带,莫非洪州或者说江南一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眼下他还顾不上洪州的事,昔日仇家就在眼前,偏偏萧扬奈何不了他们,但他们在明,萧扬在暗,如今孙家不知从前的肮脏手段已被萧扬知晓,正绞尽脑汁思忖着如何保住自个。?? 萧扬在离开荐福寺前见了顾陵一面,其实自顾陵入宫后,两人甚少碰面。但因昔日一命之恩,顾陵甘愿追随萧扬至今。?? 昔日永宁顾氏被下罪后,男子皆被处以死刑,女子则悉充作官妓,是顾陵的父亲一把火烧了府邸,换得顾陵和妹妹逃生的机会。?? 顾陵的妹妹尚且年幼,长时间的长途跋涉很快就受不了,在一个雨夜发起高烧,顾陵背着她四处求医,他们不敢去悲田院,只能敲着一间又一间医馆。?? 后来幸好一队人马路过,见两人可怜便收留了他们,顾陵欲求得恩人名姓,却被婉拒,笑称举手之劳罢了。?? 后来顾陵二人还是不幸被抓住,不知是谁提议饶恕两人刑罚,让两人入宫为奴,以替顾家洗清罪孽,看似宽宏大量,可对于顾陵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讲,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他的手本应该是用来提笔蘸墨,广交天下文人墨客,如今却在一声声嘲笑声中低垂下去。?? 他在宫宴上见到萧扬,才知恩人竟是国公之子。四目相对,满是诧异。?? “对于李南福之事,他们还没有完全放下对江常侍的怀疑,这些日子还请世子转告常侍莫要妄动。”?? 萧扬点点头,微微颔首道:“多谢乔泽照应。”?? 顾陵道:“一点小事罢了,能帮到世子是我之幸。”?? 先前江端被卷进李南福一案时,顾陵并不知他与萧扬的关系,被审问时的隐瞒不过是回报昔日江端对他的提醒。而萧扬得知他被金吾卫审讯,寻他了解这其中缘由,顾陵才知两人交钱甚笃。?? 顾陵也庆幸自己没有交代出江端,也算是帮了萧扬的友人一把。?? “你这段时日还好吗?”?? 顾陵没有了李南福在前,日子自然是没有之前好过,但他也只是微微笑道:“日子不都那样,能过一日算一日。”?? 萧扬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先前韩王建府时,你本应有机会出宫去,为何不愿呢?”?? 顾陵沉默片刻,道:“一是那李南福胁迫我不放我离开,二是……我自己也没有想过离开。人各有命,我的命还没有走到头,我一日不死,顾家就有平反的机会。”?? 萧扬还想说些什么,可后知后觉自己也没有资格过问别人的私事。?? 半晌,听见萧扬道:“那深宫里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临走时,顾陵却叫住萧扬,“世子殿下……”?? 萧扬闻声回头,“还有何事?”?? 只见顾陵踌躇不语,他不知道此话是否会太过冒犯,再者若是萧扬的想法与他预想的不一样,会不会给自己也带来麻烦。几番斟酌下,他终于还是问出来:“您……真的就满足于做一个统领,不愿再出去见见那广阔天地?”?? 尽管顾陵说的很委婉,但他的意思萧扬明了。?? 只见萧扬笑了笑,道:“顾乔泽,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能不能说,你应该明白。”?? 顾陵心下一惊,忙跪拜道:“无意冒犯世子,还请世子恕罪!”?? 见他下跪,萧扬终是有些不忍,顾陵的名号他早已听过,曾经闻名于世的才子变成如今谨小慎微的模样,谁见了也只得叹一声“可惜”。?? “起来吧,有些话说说就行了。”?? 顾陵这才顺着萧扬的话起身,只听萧扬继续道:“你我之间恩情已了,之后各自安好便是,宫中乃是非之地,你多保重。”?? “是,”顾陵闷声道。?? 望着萧扬离去的背影,顾陵摇了摇头,他以为萧扬将门之后,或许也有逐鹿中原的壮志,自己能入其麾下再好不过,可惜萧扬不曾有,他只能另择明主。?? 李南福死后,他终于不再畏手畏脚,他先前就暗中广揽人心,如今站的位置也是离皇帝越来越近,许多人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可他远远不满足于此,他的手只能伸到禁宫,要为顾家平反远远不够。?? 昔日江端提到雍景之变提醒了他,李南福能背叛李嵩,他也可以反过来置李南福于死地,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可是李南福位高权重,警惕心太重,加上宫中人多眼杂,他无法下手。?? 可李南福能借用雍景之变把自己从李嵩的阵营中摘出来,顾陵也可以利用他和元夏的牵扯陷他于死地,可惜元夏上位太快,他没能来得及,好在江端给他递了把刀,他接过后一击毙命。?? 此事也让他明白,只在这四四方方的宫殿中谋划远远不够,但留给他能够选择的路也不多了。?? 转眼已是深秋,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渗下来,落在人的身上却不见暖和,阗安城的犄角旮旯里都添上了几分寂寥。?? 不久之后就是宫里为萧毓和姬羽苏挑选的良辰吉日,也是为这个深秋添了几分热闹气。?? 姬羽苏孤身一人出嫁,显得过于悲凄,于是皇后张絮宓向元夏请求收姬羽苏为义妹,允其从宫中出嫁,也算是为这个苦命的女子添几分底气,而元夏也应允了。?? 皇帝不但没有追究姬氏的罪孽,反而降下恩泽,初建军功的小将军也有佳人在侧,为门衰祚薄的萧家增几分喜色,除了即将成亲的两人,以及他们身边之人,似乎人人看来这都是一桩极好的事。?? 萧毓身着喜服骑上骏马的时候,似乎觉得自己在做一场荒诞的梦,手握上马鞭的那一刻,几乎有一种想要就此扬鞭而去的冲动。?? 胥阳伴在萧毓身侧,怕的便是这一点,他几乎不敢这么想,若是萧毓敢这么跑了,恐怕自己只有提头去见萧扬。?? 本应该喜气洋洋的一双新人,脸上都不见喜色,满目的艳红在两人眼中格外刺眼,萧毓紧抿着唇,不耐烦地走完一条条规矩。?? 而有喜帕覆面的姬羽苏则不在意自己脸上的表情,毕竟也没人能看见。?? 无论是她还是顾陵,昔日河阳姬氏与永宁顾氏的美誉似乎在今日成了另一种谶言——?? 物极必反,惠极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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