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闫斯悦不理解,“他难道是多重人格?我上大学时怎么没发现?”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好像认识三个陆焕。”
“有一个是我上高中时期认识的陆焕。他那时候还是个小朋友,很可爱,笑起来像萨摩耶,是会露出尖尖的犬齿那种很萌的小孩子。”
“还有一个是我今年认识的他,就是在交往的这个。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却无法忽略他比我小几岁。所以我偶尔会因为一点小事凶他骂他。他有大家看不到的很幼稚、很可爱的一面,但大事上,陆焕往往拎得比我清楚。”
“哎哟,姐妹,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你这描述满满都是爱意。我都怀疑你认识的陆焕,和我认识的是一个吗?”闫斯悦继续问,“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心理不大正常还很偏执的他。你应该略有所知吧,他从初中就开始盯着我了,一直到……今年。”舒岚叹着了口气,“我能理解他说的,因为年纪差距,因为地域之隔,我高中和大学都不可能和他谈恋爱。可我一旦想到第三个他和前面的两个他是一个人,我就接受不了。如果分开来看,我承认我喜欢第二个陆焕,也放不下他。”
“我明白,我理解。”闫斯悦揽住她的背安慰她,“你后面说的这个,倒是和我认识的陆焕挺像的。但作为同学和朋友,我客观、公道地说一句,无论是工作能力、外貌还是对感情的专一程度,陆焕都没得挑。不管他对别人如何,他对你是没得说的。“
她们已经到饭店门口了,白墙灰瓦的建筑外是一棵仙风道骨的松树。她们不急着进门,在松树下驻足谈话。
闫斯悦语重心长地说:“我也是听我弟说的,他曾经问过陆焕这件事——既然他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们都在青州了,他不去找你?”
“陆焕说你喜欢过他哥哥。他认为自己上大学时还比不上哥哥,他想要等到自己变得更好了,再和你见面。舒岚,他做的那些事呢,乍一看变态得很。但你也知道他大一就创业了,每天都很忙,如果他只是抽出时间偶尔地,像个旁观者一样去看看你,并不打扰你的生活。而当他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能把这些理解为是一份为你定制的爱情呢?“
他给她的定制爱情?
怎么这事到了她嘴里变得如此美好了。
“斯悦,你的口才真好。”舒岚佩服地说。
“你讽刺我呢?”闫斯悦不生气反而噗嗤乐了声,“我可不是站陆焕。我只是,说句公道话。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因为他很执着,所以比起那些朝秦暮楚的男人,陆焕肯定要更专一。”
舒岚:“这方面他确实……,但也是现在,以后人会不会变,我们都说不好。”
“那你就看现在呗。”闫斯悦拉着她走进餐厅,“不过,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他,就别勉强自己。大胆踹了他!姐们儿手上有的是好资源。”
“谢谢姐妹。”和她聊完,舒岚明显感觉胸口的滞闷感散了大半,她开玩笑道:“我要是以后需要新男友,肯定第一个麻烦你。”
闫斯悦:“哈哈,没问题!给你找个甩他一百条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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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回到酒店,洗完澡,聊了没几句话,闫斯悦就睡着了。
舒岚也很累,但她睡不着。
闫斯悦下午说的话,她在心里重新咀嚼了一遍,认为不无道理。
另外,她想起跑步时看到的陆焕,心里再次怀疑那究竟是幻觉?还是他真的出现过?
思想想去,她忍不住给陆焕发了条微信:
[我今天好像看见你了。你是不是来扬市了?]
无人回复。
她本来也没抱什么期待他能回,可过了半个小时,她还是睡不着。
她再次拿起手机,不甘心地发了条:
[这件事情很严重,我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无人回复。
之前他好多次不回,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不知怎么情绪忽然就上来了!
舒岚起身走到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心情复杂地敲下一行字:
[你最好能确定自己一直维持断联状态,不然你要是半小时内还是不回复我。以后我们也不用联系了。]
再次,无人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
说是半小时,舒岚就精神紧张、肢体紧绷地坐了半个小时。
最后腿脚都坐麻了,她终于确信他再也不会回复自己了。
他到底来没来扬市?她看到的是不是幻觉?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回去睡觉,舒岚坐到卫生间的地上,在昏黄狭小的空间里,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凌晨1:38,京城机场。
陆焕在休息室眯了会儿,醒了就看到她发的微信。
下定决心都不再回复的人,这会儿焦躁地回复了个问号。
可是,消息已经发不出去了,问号所在的气泡框旁边多了个红色的叹号。
是舒岚把他拉黑了。
他站起来,没头苍蝇似的,在座椅前转了几圈,打了电话过去,不出所料,电话也已经接不通了。
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童话里那位攀着豆子藤蔓上天的杰克,见识了美景,获得了金币,可是突然就从藤蔓上掉了下去,变得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