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次的三色花茶,但是味道与上次有些不同。
阿奇伯德小姐:“好喝吧?这可是我的独门配方。”
她的尾音非常欢快,不用看脸就知道她现在心情很好。
关今越对花茶的兴趣一般,她放下杯子,还没开口便被她打断,“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先陪我喝完这杯茶好吗?”
她静静看着她,她低头抿茶,温吞吞道:“或许你们走了之后,他们就不会回来了,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这样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她抬头看她,眼里掩饰不住恳求。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舒缓下来,她轻声问道:“你不是不在乎吗?”
阿奇伯德小姐:“不能让人看出来在乎。”
就像梅卡将姐姐的画像混在其中,她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她还在乎。
一杯茶很慢,足以让她回想过去十几年的时光。
当那杯茶见底,关今越:“梅卡公主的愿望完成了吗?”
阿奇伯德小姐反问道:“你觉得她的愿望是什么?”
关今越没有回答,既然她这么问她,答案是什么心中便有数。
蔡阳忍不住回答:“不是夺回王位吗?”
她缓缓摇头,“真正的梅卡公主的愿望,早在两百年前就许下了。”
两百年前?
利维亚王子的入侵是最近的事情,不可能追溯到两百年前。
阿奇伯德小姐:“你们没有发现吗?夺回王位根本不需要你们。”
她的话如一柄利剑,将蒙在众人眼前的那缕薄纱狠狠撕开。
回想起来确实如她所说。
消息来源不需要他们,处理士兵不需要他们,甚至连最后也不需要他们,他们就像旁观者一样,站在一旁看戏。
做花肥、做面包、打扫卫生、巡逻、照看书店、送画纸等等,这些任务对这座城市来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完成。
那些任务看似都完成了,但却无足轻重,可替代性极高,根本达不到扭转局面的程度。
蔡阳:“所以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从杂乱的任务之中抽丝剥茧,有一个任务看似毫不起眼,但是却跟日常任务毫不搭嘎,真相慢慢浮出到水面。
关今越:“那两幅画。”
阿奇伯德小姐鼓掌:“真棒,不愧是你。”
蔡阳还是没听懂:“那两幅画怎么了?”
关今越:“今天假王子把走廊上的所有画全部烧了,只有那两幅画因为被马尚来偷走,所以安然无恙。”
阿奇伯德小姐适时插嘴:“画就在我这儿,起初我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你说你们需要完成梅卡公主的愿望。”
关今越:“所以,我们需要完成的不是你们的愿望,而是两百年前,第一位梅卡公主的愿望。”
阿奇伯德小姐:“是的呢。”
蔡阳更摸不着头脑:“第一任梅卡公主?她的愿望是什么啊?”
不,应该说,梅卡的愿望是什么?
她踩着姐姐的尸体走到这里,帮助那些逼迫姐姐踏上不归路的人们在这里立足。
她应该是恨他们的,可是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关今越:“她恨他们,但她更恨自己。”
蔡阳的问题和和关今越的答案听起来没有关系,蔡阳忍不住戳了戳方贺,“你们上次来,她们俩也是这么打谜语的吗?”
跳过解题过程的操作对于方贺来说非常熟悉,但是对于他这个解题慢了一步的人来说很抓狂,他本来不想理蔡阳,听到蔡阳说“打谜语”,没忍住点头。
蔡阳撇嘴,默默安慰自己:听不懂没关系,其实她也没有很想听懂。
关今越:“她将自己和其他人视为逼死姐姐的魔鬼,故意混淆梅卡公主也是为了赎罪。到今天,其实已经分不出哪个才是真的,真正的梅卡公主只会是那个上帝派来拯救众人的使者。”
先前单文带来的那本书不是村长写的,是她写的,故意把后面的部分模糊掉,让后人为这段故事加上更多美好的词汇。
阿奇伯德小姐:“可是还有瑕疵。”
关今越接话:“画了梅卡公主的那两幅画。”
阿奇伯德小姐:“你们可以仅凭两幅画的细微差别发现她动的手脚,其他人也可以。”
关今越:“我们需要销毁掉那副《救赎》。”
《救赎》是后人根据她的模样画的,只要把《救赎》毁掉,《国礼日》就是唯一画有梅卡公主的真迹,千年万年后,所有人都只会记得那个有眼疾的平凡女孩,对梅卡公主的创作也大多会参考她。
她想要他们——那群吃了姐姐血的人,让他们的后人永远记住那个被他们吃掉的女孩!
阿奇伯德小姐看着她笑道:“这才是梅卡公主真正的愿望。”
火光从点连成线,从线蔓延成面,将那副隐藏着罪恶的《救赎》燃烧殆尽,阿奇伯德小姐的面容模糊起来,关今越还是执着于那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这是她第二次问她,这次她没有避而不谈,安静地坐在那里朝她微笑,“如果一定要记住一个名字的话,那请你记住梅卡吧。”
她头上的黑字在【梅卡公主】和【阿奇伯德】之间不断闪烁,最后停留在【梅卡公主】上。
火从画上延伸到阿奇伯德小姐脚下,爬上她并拢在一起的腿,她好似没有感觉,又好像被刻意定格成最后的微笑模样。
整个世界被火吻上去,但关今越感觉不到一点热,甚至有些凉爽,冰凉的触感抚上肌肤,身体似乎被水包围,先是脚,而后是腿,最后爬上耳朵。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在耳畔响起,听得并不真切。
“关卡:【梅卡公主】”
“通关提示:每个女孩都是公主,无论住在城堡还是草屋。”
“恭喜玩家【马尚来】,玩家【方贺】,玩家【蔡阳】,玩家【关今越】,玩家【单文】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