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如今左辰倾并非贼子,而是新皇。”云不在缓缓道,“过两日便是登基大典,他会在大典上立后。”
我咳嗽起来,身体不停颤抖。
云不在扶住我,命令侍卫道:“去厨房再端一碗姜汤来。”
我推开他:“我才不要喝。好啊,他是王,我是寇,那你们把我这寇杀了吧!”
我眼眶泛红,云不在叹了口气,眸中浮现怜惜:“他若是真想杀你,这些年便不会费心费力的寻你了。”
我冷冷道:“他寻我不过是怕我集结旧部,起兵复国罢了。”
想起刚开始逃亡时的截杀,一批又一批的暗卫,如同蝗虫般要将我吞噬干净。我更加确定了左辰倾的凶狠,连带着也恨起了云不在。
云不在道:“公主,与左辰倾硬碰硬是没有好结果的。你若想复国,只有一个法子。”
他俯身在我耳畔说了几句,我双眼圆睁,立刻扭头寻找周围趁手的兵器。
不把这厮打死,我就不姓花!
“云将军,主上醒了。”一名小侍女在门外低声道,“他要见您。”
我的心猛地一跳,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褥下的匕首。
“他……还活着?”
云不在笑了笑:“公主这语气,到底是希望他活着还是不希望呢?要与我一同去见他吗?”
我立刻道:“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见他。”
云不在的笑意更深,他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那公主就好好休息吧。"
云不在离开后,屋内重归寂静。雨声渐歇,屋檐滴水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我盯着烛火出神,恍惚了会儿,又重新振作起来,将匕首藏在袖中,站起身。
云不在跟着侍女穿过长廊,来到主屋。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烛火摇曳。左辰倾半靠在榻上,脸色苍白,肩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可渗出的血仍旧染红了绷带。
塌下跪了一人,虽然跪着,神态却并不谦卑,反而带着丝坦然自若的笑。
“主上,白姑娘。”云不在朝两人行了礼。
左辰倾皱着眉头,挥手让他站在一旁。
屋内一时沉默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云不在看了眼白昙,发现她仍旧维持着笑容。很少有人能顶得住左辰倾的施压,白昙却是其中之一。
一名侍卫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个形状古怪的坛子。
“主上,发现了这个。”
左辰倾挑了挑眉:“蛊虫?”
“正是。”侍卫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符箓撰文。”
左辰倾望向白昙:“我听说近日你与一位苗女走的颇近。伤我的那只羽箭应该也是出自她手吧?”
白昙道:“我并没有要害主上的意思。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了自保。”
“自保?”左辰倾轻笑了声,“如今宫里,谁有能力伤你?”
白昙笑道:“危险藏于暗处,我需时时防备。”
“那你是不是更需要防备陪你睡觉的那些男宠?听说每晚都不是同一个人。与其养蛊毒,不如检查一下身边人。”
白昙弯了弯眼眸:“我可以认为主上这是吃醋了么?”
左辰倾哼了声:“当年你雇杀手三番两次想置花逍于死地,我尚且没跟你计较,如今倒是敢明目张胆养死士刺杀了。”
白昙幽幽道:“主上难道不明白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我为了主上什么都可以作,也什么都敢做。”她眸光淡淡掠过左辰倾手臂,“只是没想到像主上这种人也会动情,也会为了别人连性命都不要。”
左辰倾有些烦躁,他一扬手:“你出去。”
白昙起身,美艳的脸浮现一抹媚色:“今晚可要我陪你?”
左辰倾抿唇不语。
白昙端详他片刻,继而转身走了。
云不在看着那窈窕背影消失:“白姑娘仗着白家在军机处的实权,对主上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主上真要立她为后?”
左辰倾扯了扯唇角:“为何不呢?她不是连凤冠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