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安怒骂道:“你这臭小子,耍人玩儿是吧,就不怕……”
时熠冷冰冰地打断道:“想要钱,带我去你们赌场。”
方成安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阴恻恻地笑道:“小子,想去赌,你有本钱吗?”
时熠不屑道:“那辆摩托车够不够?”
方成安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说的话嗤之以鼻,往他面前凑近了些,冷嘲热讽地说:“以前跟人赌过吗?会玩吗?见识过真正的赌场吗?输了拿不出钱可是要被砍手砍脚的……”
汽车里各种臭味混合在一起,熏得时熠反胃,他语气不善道:“少特么废话,老子都说了拿不出钱,你要不现在就砍我手脚?另外,麻烦你离我远点,污染到我这边的空气了。”
方成安脸色涨成猪肝色。
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情商那么低,智商能高到哪儿去?去赌场那就是被人当小丑耍的份儿。
方成安自认是个长辈,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他整了整领带缓解尴尬,继续若无其事地说:“我知道你小子多多少少懂点赌场的规矩,平时玩过吧!不过呢,我们那里跟你和你朋友玩的那些雕虫小技可不一样,里边都是专业的人,你以为你玩得过他们?”
汽车往前行驶着,路边的树木飞快闪过,时熠心情越发烦躁。
没等他开口,方成安接着说:“小时啊,你妈以前接济过我,我还记得。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老爹什么货色,你跟他肯定是不一样的。这里舅舅我给你提个醒,别沾那玩意儿……”
时熠扭头看他,冷哼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觉悟。”
方成安继续摆谱:“我这当然是为你好,你叔我呢,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来为难你和你爷爷肯定不是出于我本意,只是你老爹找不着人,债还不上,我是要担责的。”
“我说方成安,你不是要债的吗,不是要钱吗,脑子抽了搁这儿跟我攀关系!又当舅舅又当叔的?怎么,是打算帮时鹏飞还债是不是?成,这样我也不用沾那儿玩意了。反正老子也不喜欢。”
方成安眉头拧得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这小子怎么能把他的话曲解成这样呢!简直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懂得思考!
方成安说:“跟你说话咋这么费劲儿呢!”
时熠瞪他一眼。
方成安大人不记小人过地说:“我就跟直说了吧,你与其去赌,还不如跟着我干,我这儿正好还缺一个打手,不,应该说保镖。我看你这体格,听说还练了拳击,当一名合格的保镖绰绰有余,运气好了,还能结识什么大佬,就等着飞上枝头做凤凰。怎么样?”
方成安确实看中了时熠的能力和形象,想个法子把他栓在身边以后可能会有大用处。
时熠果断拒绝道:“没兴趣。”
“真是不知好歹!”方成安像看傻子一样望着他,嘴上却利诱道,“每个月给你开七千块钱的高薪,跟着小爷我混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你就算给我磕几个响头我懒得搭理你。”
时熠瞥了眼方成安的油头,麻木地吐出几个字:“老子还要读书。”
“瞧你这死脑筋!成绩好得很啊,读那几个书出来也没比我们这些人多识几个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哈,进去赌钱,就要做好输掉身体哪个器官的觉悟。”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方成安破罐破摔。
跟时鹏飞的债务比起来,时熠说得上,身无分文,他孑然一身,哪怕朋友再多,也开不了口跟人借钱。
他让方成安带他去赌场,并非盲目自信。时熠狐朋狗友多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当中不乏混迹赌场的,闲来无事,从他们那里学了几手,他头脑算不上特别聪明,但足够灵活。跟经验丰富的朋友甚至是成年人对赌几乎没输过,至少目前为止,他的朋友以及朋友的亲友没有谁能玩过他。
或许是时鹏飞的缘故,时熠对赌博是打心眼里排斥,甚至是厌恶和不屑的。如果能找到更好的方法快速挣到钱,他也不会选择走上这条毁了他的家的路。
方成安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不一定能玩得过赌场里的人。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前方开车的司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小伙子会打拳击啊?我认识个金爷开地下拳场的,我可以介绍你去试试,打赢打输都有钱拿,一场下来好几万呢,赢还能得到更多。”
方成安对此轻蔑道:“打地下拳?你是想害死这小子啊老松!那玩意儿可比赌场危险多了。”
时熠练拳击也有几年了,生活的环境使得他对地下拳场并不陌生,听说,去打地下拳的人都必须签生死状,因为它是真的能弄死人。
时熠表情变得凝重,只犹豫了半分钟,他说:“那麻烦你带我去地下拳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