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佩戴鹿蜀族毛发的功效不是幸运而是子孙昌盛后,辞辞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不过很快她眼睛狡黠地转了转,揶揄道。
“那这个很适合你们啊,要是你们以后成婚,就可以用的上了。”
成婚?她人都还没追上,哪里考虑得了那么长远的事。
闻雾青一边用灵力为沈遇白隔开疾风,一边无所谓地回答辞辞,“算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毕竟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感受到手中的人倏然微微用力,她立刻意会松开,随后问他:“差不多该到服丹药的时辰了,你想先吃点什么吗?我这里有些点心和水果,都是从清风谷带来的,要不要尝尝?”
“谢谢师妹,不用。”
略带疏离的语气让闻雾青皱了皱眉,她抗议道,“你为什么还叫我师妹,不是说让你叫我名字吗?雾青、青青或者别的都可以。”
沈遇白没有回答,垂下头轻抿着唇,也没有看她。
这几日他总是如此,若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她的攻势就一脸不知所措地不吭声,然后她就会心软败下阵来,放他一马。
他们两如今的相处模式和几个月前相比,好似调转过来。
之前是他总想和她说话靠近些,现在是她变着法子对他登堂入室,从行为到言语,步步为营。
风水轮流转便是如此。
守着沈遇白吃完药后,闻雾青才不再重色轻友满眼只有他,起身挪到一直在催促她的辞辞身边,被用传音说教。
“你差不多就行了!表现得那么在乎他干嘛!男人千万不能对他太好,否则就不会懂得珍惜!”
“还好吧,他对我也很好啊!”她不太赞同。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想想看从他受伤后开始,他是不是对你不像以前那样了!”
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不过她能理解,因为沈遇白好像还是不相信她喜欢他。
在他眼里她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在报恩,所以他才会心里不舒服,做什么都扭扭捏捏的。
不过她以前被好感度刺激得不轻,耍起性子来的时候做得比他当下还不识好歹。
“别急,”她给了辞辞一个眼神,继续传音,“我证明给你看他有多在意我。”
突然,闻雾青轻轻的叫了一声,“唔!”声音小到紧挨着的辞辞都几不可闻。
可瞬间,这点微弱动静被坐在她们前面的沈遇白捕捉到,立即回头紧张地看向她,嘴里完全没有丝毫停顿关心地问着:“怎么了吗?要不要紧?”
“没事,是我刚刚不小心扯到了头发。”故意试探的人莞尔一笑,眼底笑意深深。
上下打量确认她真的没事后,他才缓缓转过头去坐得笔直,耳朵似乎还在关注身后的动静。
辞辞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内心感慨万千,虽说她早就看出来沈遇白对青青很在乎很不一般,但她在知晓沈遇白果断拒绝了青青的告白后,认为事情有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然还是她不懂现在小情侣的相处之道。
传音继续。
“所以他让你牵手让你亲,还表现得这么紧张你,就是因为觉得你不是真心的才闹别扭不肯和你确定关系?”辞辞疑问道。
“嗯啊,”闻雾青点点头,从芥子袋中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用小刀仔细地切着造型,“不然还会是什么原因。”
“或许他就是喜欢搞暧昧不想负责呢?”辞辞恶意揣测着自家宗主。
“照你这么说,他不是应该四处留情寻欢作乐才对么?以他的姿色身段,想暧昧的话都不用他主动,整个修真界大把贴上来的人,何必为了我冒着性命危险挡雷劫。”
两人同时瞅了眼端坐背对着她们的人,仅仅是一个背影也气质出众、挺拔修长,她们都清楚背影的主人最顶的不是身材。
那张脸摆在那,他本人又因为厌恶生人洁身自好,就算是玩玩,闻雾青也算不得不吃亏。
可辞辞还是觉得有些忧虑,“像他这种人,一旦招惹上了,就很难脱身吧…”
沈遇白在她面前装得再温润清雅,也无人会忽略他的本性。
阴沉、冷漠、无情。
比冷血动物还要凉薄。
被他惦记上的人,不管他心中是好意还是歹意,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闻雾青手上动作没停,不多时盘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块不怎么精致的兔子苹果,起身上前放在他面前,也没管他到底吃不吃,东西送到了便回到原位。
注视着他如获珍宝似的捧着盘子欣赏那两个歪七扭八的兔子苹果,她无声地笑了一下,用传音不答反问道。
“招惹了我,他难道就能轻易脱身吗?”
辞辞一时有些怔愣。
一百年过去,她差点忘了,她的好友闻雾青是个为达目的可以拼尽全力的人。
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完全领悟功法,她能将灵力全部掏空反复练习同一个术法,哪怕不眠不休几天几夜身心俱疲也绝不停歇,直到术法随心而动;为了在次次小考中取得第一,她能像剑修一样淬体,甚至到处找人切磋提升自己的比试经验,经常是鼻青脸肿的回来,稍一恢复便继续。
众人羡慕她的天赋和根骨,同时也赞叹她的刻苦和不服输。
她的执拗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两只眼睛满是难评地先后看了看闻雾青和沈遇白,辞辞也不知该为谁叹息,索性远离这两个在某种意义上还挺般配的人,到最前面招呼慕容伤换位置去了。
见沈遇白一直没吃,只低着头凝视,她挪回他身边,歪着头瞧他,“不喜欢吃苹果吗?我切的时候尝了块,还挺甜的。”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盘子里的,却扑了个空。
侧过身连盘带果被他护食般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沈遇白转头对她轻声解释:“没有不喜欢。”
心里想着他可真不禁逗,面上一本正经地说:“你又不吃,不如我拿给辞辞他们。”
“可你给了我,这就是我的。”他的话听起来如幼童不讲理,自己不吃也不准别人吃。
切开这么久再放下去口感就不好了,仗着辞辞和慕容伤都背对着他们,她凑过去强硬地虎口夺食一样捻起一块送至他唇边,柔声哄道,“不用舍不得啦,我还会用果子做别的样式,以后都给你做好吗?”就是可能也不怎么美观。
“嗯…”
沈遇白根本抵不住她这样的姿态和话语,如同这几日被她亲手喂药一般,一点点就着她的手咬完他本想用术法留存下来的鲜果。
在吃最后一口时,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她的指尖碰上了他柔软的唇,甚至微微用力按过,又很快挪开。
沈遇白刚想拿手帕给她擦手,却目睹了她将那根白皙纤细的手指含入口中,指腹消失在她红润的嘴唇中间,再出现时上面沾着透明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