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住处,四周风景独好,花草齐全,只是在这炎热的夏季容易招蚊子罢了,不用说她都知道这是谁的授意,谁的安排。
天色稍暗,房间内点燃了几只蜡烛,烛火摇曳,邓媗在门前见到了等她许久的陆絮风。
“陆公子大半夜的不回家,站在我的门前,这是何意?”
“姑娘是阿月的贵客,她现下身体不适,我替她过来看看,可有什么地方安排的不妥。”
邓媗直直走到陆絮风,直视着他,问道:“我是阿月的客人,又不是你的客人,你要以什么身份过来呢?”
“自然是未婚夫的身份,我们准备过段时间成亲,姑娘不妨多待些时间,到时正好见证我和阿月的好日子。”
陆絮风在风中站得久了,身上带了些凉意,面色也十分冷淡。
“姑娘是阿月的好友,你若是在场,她一定会很高兴。”
“我们的关系自是不必多说。”邓媗笑了一下,不怀好意的问道:“你连江家的事情都没有搞定,你要怎么和她成亲?”
“更何况江度意也在此地,你要让她背上水性杨花的骂名吗?”
陆絮风皱眉:“江度意?到时我走动一下关系,两人的婚书取消也不算得难事。”
“呵。”邓媗冷笑一声,“若有那般容易便好了。”
陆絮风不解求问,“这婚书可是有什么非凡之处?”
“婚书只是一张婚书,并无非凡之处,此事的关键,是人。”
是人?
是阿月?还是江度意?
陆絮风静默沉思过后,转身去往了李照月的房间。
邓媗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哀叹一声关上了窗户,坐在桌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希望阿月这次可以摆脱江度意。
陆絮风到时,李照月已经脱衣就寝,她以为陆絮风已经回去了,这么晚过来,也不知是什么事。
“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李照月准备起身,他急急上前,“不用起来,我等下就走。”
李照月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陆絮风在心里默默措辞好一会儿才想好要如何询问,开口的瞬间又全部忘记了。
“阿月,你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吗?”
他和邓媗谈话时就已确定李照月想起来了,邓媗是先他认识的,听起来她还知道很多内幕。
“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想起了大部分。”
她原本是打算和他说明此事的,那些十几年的旧事在瞬间塞进了她的脑海,占据了她的记忆和情绪。
前尘往事多是痛苦的记忆,一下子就覆盖了近三年的美好回忆,让她醒来时有着巨大的割裂感,不知道要如何去开口。
她现在的记忆和情绪对陆絮风还有些陌生,然而现实两人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陆絮风小心地问道:“你想起了多少?有关于我的吗?”
李照月认真道:“有的,记起了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和离开林中小屋的事情。”
陆絮风微微放下心来,还好,还好在她心里占据了些位置。
他又问道:“是只想起了这些吗?”
“前面十几年的事情,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李照月说完陆絮风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他对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两人当初短暂的相处也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你之前说的,要一起去平州的事情,还要去吗?”
“不用了。”
她现在全部想起来了,已经没有再过去的必要了。
两人有些生硬地尬聊着,像极了之前刚刚确定彼此的情意时那般,李照月看花看草就是不看陆絮风的眼睛,陆絮风看天看地,想看又不敢直视李照月的面容。
“阿月,”陆絮风接着问道,“邓姑娘和我说了婚书的事情。若是你们的婚书作废,你愿意和我成亲吗?”
“我想我是愿意的。”
陆絮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闪亮,望向李照月的目光充满了神采,眉头放松,表情平和,嘴角止不住地挂了个大大的笑容。
“好,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早日将此事解决的。”
看来邓媗说的那个关键人,就是江度意。
目标已经找到,那他就从此人开始下手,无论如何,那纸婚书一定要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