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会被安排在最后,作为大轴出场呢。
随着周围人的高呼,月华猛地起身抓住一旁的红布,然后竟一跃而起,从二楼蹁跹而下!
在飘扬的花雨中,红布几经荡漾,她也随之摇曳,身姿变幻间,红布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咚!”
突如其来的鼓点将看客的心脏抓得一紧。
身着青黛纱裙的女子才刚落地,就又和飘荡不停的红布缠绵起来。
她赤着足,一脚站立,另一只脚仍被红布高高吊起,脚踝在红布的缠绕下更显白皙,绷直的脚背在布上缠绵、游走,仿佛正被人抓在手里把玩。
透明面纱下,女子的红唇若隐若现,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也被脂粉勾勒出媚人的弧度。
她冰冷的眼角轻轻挑起,并不刻意卖弄妩媚,却勾人至极。
随着一声声鼓点落下,她的双腿再次勾上红布,又一次在空中起舞。
美人勾魂摄魄,直让人忘了呼吸。
唐棠也不例外。
这种等级的美貌冲击,她除了在第一次见到宋玉韫时感受过之外,就再也没有过了。
大脑宕机片刻后,唐棠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是谁说红配绿赛狗屁的?瞧瞧人家这!
“噗。”
她还沉浸在美女的舞蹈表演当中,身旁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喷笑。
是谁这么没礼貌?!
唐棠恼怒地瞪过去。
恰好那人就坐在她正对面,恰好……也穿着一身红配绿的衣袍。
气质高雅、龙章凤姿的,生得也是一副好颜色。
见她怒目而视,男人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还举杯朝她示好。
反正一个人闲着也是无聊,还不如找帅哥聊聊天。
于是唐棠干脆走上前去跟他搭讪。
“你笑什么?”
孤身在外行走后,不用再挂着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唐棠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兄台快人快语,不知这……红配绿,赛狗屁的言辞,是从何处听来?”
唐棠闻言猛地往后一仰!
原来是自己不小心将心声脱口而出!
难怪惹人笑话。
这下轮到她尴尬了,也不好再质问人家方才喷笑的事:“额这……咳,是我家乡的谚语。”
“哦?不知兄台家乡何处,竟有这么好玩的谚语。”
男子随手给她也倒上一杯清酒,笑着问道。
“我家乡广州,你没听过。”唐棠胡诌。
“广州?”那男子竟认真思索起来“在下四处游历,天南地北都已去过,确实没听说过这么一处。不知这广州地处何方,隔壁又有哪些州城?”
唐棠没想到这人还挺较真,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道:“不要说我了,还未请教怎么称呼呢?”
“在下邹离。”
离?
唐棠不解:“离别的离?”
古人不是很注重寓意的吗?怎么会叫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邹离无所谓地说道:“是离弃的离。”
唐棠闻言一顿:“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失敬失敬……我叫……”
“我叫方棠。”
·
唐棠从流云轩出来时,已经是子时后半。
她这一路走走停停来到林州,期间也与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聊过天,但是像邹离这样,对当今朝廷有深入了解的,实在屈指可数。
可惜时候不早了,流云轩里的花魁比赛已经结束,欢客们也都搂着姑娘陆续回了房,唐棠实在是不方便继续留在青楼里跟一个陌生男人唠嗑。
此时街上变得萧瑟冷清,只有零星的商贩仍在坚守着,但看样子也快要收摊了。
唐棠落脚的客栈倒是离得不远,只是需要经过几条错落的巷子。
下午出来时还不觉得,但深更半夜独自行走在黑漆漆的巷子里,饶是唐棠胆子大,也不由得有些心跳加快。
她紧握着藏在衣袖里的石灰,加快脚步通过暗巷。
一转角,还是暗巷!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唐棠摸索着缓步向前,心里却越发紧张。
“真考验我的心脏啊老天奶。”她低声自言自语,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绷。
之前夜探灵堂时,好歹还有一丝烛光。
这会可是真的摸瞎。
“哒。”她脚下踢中一块石子。
那石子咕噜噜向前滚着,声音却突然变得沉闷。
唐棠听见这不同寻常的声响,脚步一停,没有再贸然向前。
也许是垃圾。
她将脚尖向前伸长,一点点挪动着探索着黑暗中的未知。
直到她踩在了一块滑溜的布料上。
再往前挪些。
“唔。”
似乎被她踢到伤处,右下角的墙边传来了一声细不可闻的痛吟。
唐棠心下一沉。
是人。
又是这种被小说写到烂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