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伶梦感受到了过目不忘的快感,立马答应。
她将试卷拍在任务面板上,窗外的阳光恰好掠过“过目不忘”技能图标,在“乡试通过”进度条上投下锋利的光斑。
“但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以后不会听你一句。
“宿主尽可信任。”
系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郑重。
她吹灭烛火,晨光中,心底的匕首与书页同时泛起冷光。
这一次,她要让两个世界的墨笔,都能写下同一个答案。
小测当日,秦伶梦抱着臂倚在廊柱旁,看白离抱着《礼记》跑得跌跌撞撞,腰间玉佩晃成一团虚影。
“秦伶梦,你当私塾是茶馆?”
先生的戒尺敲在廊柱上,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众人皆在温书,你却在此闲晃,莫不是打算之后交白卷?”
她指尖转着草纸站起身,阳光穿过纸页,在地面投出一团光影:“先生,《大学》首章我已默写七遍,《刑统》卷三到卷五的案例也拆解过了。”
指腹敲了敲太阳穴:“不信,一考便知。”
“吹什么牛!”
白离突然从书堆后探出头:“我姐姐每日温书到子时,都不敢说过目不忘,你当自己是文曲星转世?”
楚衡恰在此时抱卷经过,月白长衫扫过秦伶梦脚边的草纸。
他目光落到秦伶梦身上,只觉得她夸耀其词。
秦伶梦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口突然泛起涩意。
她不知怎的,就喜欢看着楚衡。
白离的嘲笑声混着先生的叹息传来。
阳光落在她腕间新结的茧上,那里是这月练习簪花小楷磨出来的,系统说,这是“过目不忘”技能的副作用,大脑记住的知识,会在身体留下痕迹。
远处钟响惊起群鸽,秦伶梦望着漫天掠过的白影,等待着开考。
先生袍袖带起的风掀起廊下竹帘,露出深红卷轴上的考题。
"女子对丈夫的家庭□□"几个字像浸了毒的银针,扎得她视网膜发疼。
白离的笑声从斜后方传来:"这题专为某人设的吧?毕竟她连杀猪都敢……"
话音未落,便被先生严厉的目光截断。
楚衡捏着笔杆的指节泛白,宣纸中央的"三从"二字洇成墨团,倒像是他此刻皱紧的眉心。
秦伶梦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系统紧急加载的《历代母权案例汇编》气味。
笔尖落下时,宣纸突然在识海里虚化,浮现出现代《反家暴法》修订案的批注:家庭□□不分性别,加害者当受同等制裁。
她顿了顿,狼毫转向,在"七出之条"旁画了个血红的问号。
"启禀先生!"
她忽然抬头,目光扫过满堂震惊的脸:"请问题中'家庭□□'作何解?是指女子以拳脚相加,还是以言语折辱?若丈夫先有伤害妻子之举,妻子反抗又当如何论处?"
先生听闻,只是嘲讽出声:“考题在此,只可自己意会,你此刻问我,春闱又该问谁?”
“哈哈哈哈哈!”
满堂哄笑中,秦伶梦指尖攥紧狼毫。
“啪啪!”
先生拍手:“肃静!都给我好好作答!”
她垂眸望向卷轴上的“暴”字,墨色在宣纸上洇成深潭。
狼毫落下时,笔尖先在“夫”字起笔处顿了顿,横画比寻常多拖三分,像道压在纸面上的阴影。
白离转头时,眼角余光扫过秦伶梦的考卷,唇畔勾起抹讥讽。
秦伶梦搁下狼毫,指尖抚过宣纸上“男女同罪”的墨痕。
……
良久,小测结束。
“有系统就是学得快。”
她指尖摩挲着砚台边缘,小声嘀咕。
白离收拾笔墨的动静突然变大,阴阳怪气地开口:“快有什么用,只怕是全错。”
试卷摞进先生竹箱时,楚衡的目光又扫过来,这回停在了秦伶梦的双手上。
放课铃响时,白离故意撞了下她肩膀,书本掉在秦伶梦脚边,她弯腰捡起书,抬头时正对上楚衡骤然发白的脸。
楚衡好像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