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挐云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不经意地提及:“从前我在家中时,母亲也时常头疼,我便从京都一家医馆从学得了一套手法,可以稍稍纾解。”
说罢,他轻柔地将手放在秋月离头上,开始缓缓推按起来。
温热的指腹穿过发间,接触到头皮的刹那,秋月离浑身有一瞬间的紧绷,原先恬静的神色凝固在脸上。随着男人轻缓的指法开始动作,在头顶的穴位推移,她又逐渐放松下来。
他倒是没骗人,刚开始时或许还有些许生疏,但按了没多久,就渐渐得心应手,力道和手法都很合宜,叫秋月离这些日子的疲惫登时都释放出来,浑身懒懒的,不愿动弹,只想闭着眼任由身后的人推按。
不知按到了哪处,她疼得“嘶”地叫出了声。
“可是力道太大了?”李挐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问道。
秋月离刚想摇头,却发现他的手还落在自己头上,脖子轻轻转动便能感受到他指腹和自己头皮的摩擦,有些温热。
于是僵着脖子道:“刚刚按的那处,正是方才我觉得头疼的地方。”
李挐云轻“嗯”一声,放软了语气哄道:“那我力道放轻些,你且先忍一小会儿,待过了这个劲头就好了。”
秋月离不语,算是默许了。
头皮再次传来推按的力道,只是比之前稍轻了些,按压到某处时,仍能牵动脑子里那一根丝线,反复抽痛,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
想到男人的话,也只能咬紧了牙,在心中默数着期盼时间快些过去。
男人手上的力道逐渐变重,一下一下地按在她的痛处,如此过了好一阵子,抽痛地感觉反而减轻了,只能感受到他指腹落在自己头上沉沉的按压。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李挐云撤回了手,后退一步,喘出一口长气。
秋月离闭眼转动着微微发硬的脖子,来回两遍,再掀开眼皮时,眼神澄澈明亮。
果真不痛了!
她欣喜地回首,仰头望着身后高大的男人,打趣道:“指挥使竟这般深藏不露,有这样好的手艺,若是你去开医馆,定没有其他郎中什么活路了。”
被她这么一夸,一向喜怒鲜不行于色的李挐云也心中雀跃,止不住弯起嘴角:“不止如此,我还会栉发,可以疏通经络,你可要试试?”
语气里满是期待。
“不了——”秋月离转回了身子,纤长似葱段的指节抚上略微松散的发髻,有几缕发丝零落。
纵然与他已经熟识,但在外男前脱簪散发,她想想都觉得面庞发热。
“哦。”身后的男人低低应了一声,很是委屈。
察觉到李挐云的失落,她借口道:“不是不信你的手艺,只是这会儿我已不觉得头痛了,得抓紧时间写了帖子让人送去陈县令府上,早些解决眼下的疫病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