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她与死亡的距离如此之近。
“这一脚可了不得,人昏了不说,鼻梁都歪了。”
一人蹲下检查男人的脑袋,乐道:“不过正好,拦住他服蠹自尽。”
坏处是得想法子把人搬走。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免不了惊动屋里的人,黄清以官府捉贼的名义安抚店家,让其她人把人扛走,带去衙门。
齐微也跟了出来,等送走人,她扭头问黄清,嗓音嘶哑,“你之前说帮我进镇抚司,还算数吗?”
刚才歇息时,她看似呆坐着,其实脑子里想了许多。
她如今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实在不适合独自闯荡,何不先在镇抚司呆一阵,一来吃喝不愁,二来寻求庇护,等追杀她的这阵风头过了,自己手里也攒些钱,再打量离京。
三番五次逃跑,黄清当她早没了这心思,忽听她主动提起,倒有些意外,一时没言语。
齐微当对面人要反悔,又道:“我要能进镇抚司,就不计较你用假名字骗我的事了。”
她若不提,黄清差点忘记有这档子事。
当时她图好玩,照着手里的词集,随口胡诌了一个姓名,齐微逃跑后,便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未同姬瑢通气,齐微摆出此事,她能大致料想到发生了什么。
见她眼神瞄向姬瑢,齐微抢先道:“她没说你的真名。”
黄清不以为意,“名字只是个代号,于你而言,怎么称呼我都一样……”
这话姬瑢已经说过一遍,齐微懒得再听,追问道:“还算不算数啊?”
黄清隐约猜出她的心思,轻笑道:“你今早若没走,如今已是镇抚司一员。”
“现在也不晚!”
齐微说得有点急,沙哑的嗓音扯出撕布般的声响,喉咙刺痛不止,激得她连咳几声。
黄清故作为难,“的确不晚,可你这般反复无常,我真不知怎么再说此事。”
心里着急,嘴上咳得更加厉害,齐微没办法反驳,话到嘴边,蹦出来的全是“咳咳咳”。
任她干着急,黄清不慌不忙,掏出一块半尺见方的铜板,上头密密麻麻,全是或深或浅的纹路。
齐微缓了一阵,简单蹦出两字,“这啥?”
“假票拓板。”
黄清缓缓道:“若你能找到锋三娘的住处,托她出查拓板的来源,以此论功,我也好再向镇抚司引荐你。”
这话纯属她胡说八道,只要□□未从黑市流出,沈诸白半点不想与此事牵扯,一见这玩意,立马教黄清交去衙门,提醒衙门可找锋三娘调查拓板,别提镇抚司半个字。
黄清找来衙门捉拿男人,却没有将拓板交出,存了一份自己的心思。
她想知道,朝中究竟是谁找沈诸白的麻烦。
齐微垮下脸,轻声用嗓问道:“不能吃完饭睡一觉起来再去?”
姬瑢正色劝道:“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耽搁。”
为了她的长期饭票,齐微不得不低头,“好好好,现在去……”
姬瑢露出跃跃欲试的喜色,齐微见状,更觉心烦。她可没忘,若不是姬瑢昨夜指使她偷东西,那男人哪儿同她会有牵扯。
她扯着破锣嗓子,质问道:“你跟着干什么?”
“我能帮忙!”
姬瑢面上有点尚未褪去的喜色,问道,“你知道去哪儿找锋三娘吗?”
齐微反问:“你知道?”
姬瑢回答:“暂时不知道。”
齐微嗤笑一声,正想嘲讽两句,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姬瑢还真有点用处。
她故作神秘道:“我知道一个地方能打听,确实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