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
“我说万一哈万一,你们在一起了。”
“那就在一起。”
“相处之后不合呢?”
谢予清没马上回答,停顿了几秒,说:“那就走。”
“操!”顾以禾狠狠地瞪了谢予清一眼:“你如果真是这么想的你就别参进来了!他现在高三!”
“没有谁会一直不变。” 不习惯两个人一直面对面,谢予清走到他轻靠墙,“我不会在这段时间走。”
“谁管你这个!我说的是一直下去!一直!永远!”顾以禾喊道。
“他本来就是你粉丝你也知道,你随便对他好点他心里都能高兴的不得了,你他妈居然在说没有谁会一直不变,那我他妈求你早点抽身走人,别给他再添这些患得患失的感觉了,他的日子过得已经够乱了不缺你这一笔。”肠胃的不适使顾以禾的脑袋突突的跳,他往口袋摸了一支烟出来,点上吸了一口,“上次你跟我说他不喜欢烟味,你知道为什么不喜欢吗?因为他妈妈因为吸烟肺癌现在躺医院了。”
“如果你只觉得他逗着好玩,有更多比他好玩的,如果你只是寂寞了想谈了还是想上|床了,我可以帮你找人,你想怎么玩都行。”
“我跟你说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他妈真喜欢荀泽的话你就别玩那种欲擒故纵,他不需要。”
“反正,你自己好好想想,想不通你就别参与进来了。”顾以禾喊的这几嗓子有点脱力了,身体的不适感愈来愈烈,他不想继续再说下去了,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另一只手把烟灰抖掉踩灭了,准备往巷子外走。
他走路还是一摇一晃的,谢予清犹豫几秒,打算上前扶一下,一个带黑色鸭舌帽的人出现在巷子口,先一步扶住了顾以禾。
戴帽子的人和谢予清差不多高,还戴着个黑口罩,在这大夏天里穿着套看着就热的西装。那人扶好顾以禾后抬眼和谢予清对视。那双眼眸很深邃,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里头。
谢予清了然。
“他喝酒了。”那人先开了口,“我带他回去。”
顾以禾被人带着走了几步,踉跄着栽进那人怀里,额头抵在对方肩上。那人手臂一僵,随即稳稳托住他的腰。他挣扎着抬头,视线里只有模糊的下颌线,却感觉后颈被温热掌心轻轻扣住。
顾以禾啧了一声,“你谁啊?”
那人没理他,倒是给谢予清递了张名片,“以后他喝醉了,可以联系我。”
谢予清点头,两个人的身影在大安街越来越模糊,融入了那夜色中。
谢予清低头看那名片,上面是个毫无生气的脸,一旁的名字写着:林潜。
他把名片揣兜里,仰着头转了转脖子。
打开手机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他看了眼热闹的211,抬脚就想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走了几步才想起自己喝酒了,又转向了琴行的方向。
一路上谢予清一直在想刚刚发生的事。
可以说回国那么久谢予清除了上课之外第一次和不怎么熟的人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有点疲惫。顾以禾今晚和他讲太多东西,其实他自己也没消化过来。
也可能是因为是在聊自己和荀泽的事情吧。
谢予清不是一个很喜欢在感情方面规划未来的一个人,他总觉得规划规划着自己就会被自己或者被别人套进了一个笼子,怎么也不自在。
所以他也没有想过自己和荀泽之后的事。
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他是这么想的。
但谢予清被刚才顾以禾那一番话给喊住了,他没想过荀泽是怎么想的。
永远这个词还是让人太没实感了。
谢予清在感情上一直都是说看感觉,如果那天花店门口在他面前摔得是另一个人,可能就不会有这种发展了。
但是他又没自信确定了,如果是别人的话真的就不会于这种发展了吗?如果是看顺眼的话或许也会吧?
有点犹豫的成分在,换做以前的自己,谢予清早就果断舍弃了。他不会让自己在感情上难受。
但他想到了荀泽。
他不想让荀泽失落。
不想让荀泽对自己有失望的感觉。
特别不想。
妈的。谢予清骂了句脏话。
琴行的招牌闪着艳绿色,没过一会儿又转成了紫,谢予清看了那丑不拉几的牌子一会儿,推开了门。
“老谢啊你终于回来了啊?烧烤吃吗?”申子韦手里拿了几串牛肉,含糊地说。前台桌子上摆着两盘小龙虾,贝贝坐在那儿吃的可香了,见谢予清回来了嗦了两口也问,“要不要吃几口?”
“不用。”谢予清摇头,坐在沙发上。
他忽然看到一旁的凳子上放了个打包盒,旁边还有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东西。申子韦这时说,“哎哟我差点忘了,你那个高中生过来找你了你不在我给你发信息又没回,他给你带东西过来了。”
“可有意思了,他一个人在琴行门口徘徊半天没进来,穿着个校服,我还以为是哪个学生偷偷跑出来约会呢!幸亏我出去看了一眼把他叫进来了,不然他得徘徊到啥时候才能等到你回来啊?多浪费人家学习时间。”
谢予清走过去拿起袋子,里面是上次去游泳借给荀泽的那套衣服。
那衣服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味道,有些许陌生,谢予清又扯开打包盒的袋子,里面塞了张纸条。
是两行很清秀的字:
衣服我洗干净了
今晚我去熟人店里帮忙 顺手打包了一份粥
等凉一点再喝对胃更好
谢谢你
谢谢你三个字后面还画了个小笑脸。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涌了上来,谢予清感觉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