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风园长露出狼外婆式的慈祥微笑:“那么,梵樾小盆友,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在这里。你不是说身体不适,不便前来吗?”
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语调,是她。
梵樾小盆友闻言眸光游离,他干咳了一声:“那——那什么,路过罢了,你别多想。”
风镜兮盯着眼前仅能容下半只脚的羊肠小道,皮笑肉不笑:“哦,那您家的路挺宽啊,咱在哪儿都能碰上。”
梵樾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将头转至另一边,佯作观赏周遭的风景。
没想到此时风镜兮竟对着他耳尖轻轻吹气:“你方才还没说完,我若是再犯,你待如何?”
“……”梵樾耳尖再次染上最瑰丽的艳色,他呼吸急促地侧过脸去,想避开风镜兮温热的吐息,也想平复紊乱的心跳。
结果风镜兮居然紧跟着凑过来,再次对着他的耳尖吐气如兰:“我说——你动不动就耳尖红,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梵樾闻言浑身僵直,他倒退一步,强扯起嘴角,音量更高:“怎——怎么可能?你瞎说!”
风镜兮瞥向梵樾红得几欲滴血的耳朵,心说她是个厚道人,知道见好就收,无聊时逗逗梵樾小盆友足矣。
于是她轻轻松松地从梵樾身上一跃而下,清了清嗓子:“那么,我们来说正事吧。”
梵樾定定地看着生龙活虎、准备开干的风镜兮,心里又嘀咕上了:谁特么想说正事?我不想说正事!
“你方才说玉悬棺,玉悬棺里有何物?”风镜兮扭头看向身后沉迷于吃瓜的阿科朵。
阿科朵被突然点名,有些激动——她在这趴了半天,总算有人看到她了!
“我也不知,只是据传里头有宝物。”阿科朵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风镜兮沉吟片刻,心说按照古早小说套路,玉悬棺里头该不会就是系统先前所提及的藏宝图罢?
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风镜兮眸光熠熠,她努力正色,佯作正经道:“那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罢,我对那个宝藏——宝藏男孩大巫祝很感兴趣!”
言罢,她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步伐迫切万分。
呵,她又对宝藏男孩大巫祝感兴趣了,不愧是她。
梵樾玉容之上黑云遍布,同时疑窦陡生:她究竟是何时醒的?
他紧跟于风镜兮之后,问出心底的疑惑:“你先前发生何事了?如何晕厥过去?又是何时醒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碰到了一个超大的彩色蘑菇!”生怕踩到奇怪东西的风镜兮一边小心攀着石壁,一边为梵樾大致描述彩色大蘑菇的相关性状。
彩色大蘑菇?
梵樾心脏都险些跳到嗓子眼,她所遇到的莫非是天下第一毒物——妖姬菌?
他也是少时在师傅所留的奇事孤本中得知,极阴之地生有妖姬菌,目视者会产生幻觉,幻觉中自己可获得梦想中的一切。沉溺于幻想中的人将化作肥料,以血肉之躯生生世世供养妖姬菌,永世不得轮回。
梵樾心生惴惴,声线颤抖道:“那你如何对付它的?”
“一把火烧了啊!”风镜兮莫名,梵樾这个问题问得忒没有水准了,“难不成还吃了不成?小盆友,姐姐教你哈,路边不认识的野蘑菇千万不要采,更不要吃!一支见手青就能把你送走,更别说长得这么花里胡哨、一看就不能吃的蘑菇了!”
梵樾闻言苦笑不得:令天下武林人胆寒的妖姬菌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一把火烧了?
只能说,不愧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你还干愣着做什么?梵樾,快来啊!这里有很多尸骨!”
梵樾闻言心脏猛缩,轻轻一跃便跃至风镜旁边。
果然这里有一片空旷的平地,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黑衣人,死状各异,神情痛苦,想来应是凤阙派教众无疑。
风镜兮略略扫了眼,居然还发现个别熟人,那个劳什子史宗主和几个马屁精居然都躺在这里,亖地透透的。
她就说史宗主看起来不大聪明的亚子,果然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一看就是个炮灰。
还有数具尸体身着异族服装,看着阿科朵声泪俱下的模样,身份也不难猜。
只是眼下风镜兮也顾不上恁多,她怔怔望着台阶下静如镜面的湖泊,清澄湖面上并无丝毫波纹。
“既来弱水,便是有缘。只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亦只可渡一人。”一叶蓑舟竟凭空而至,身披蓑衣的白发苍苍的英俊男子朗笑道。
“那,谁想渡至彼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