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这个无比真实的梦境,他便汗毛直立,想要拿一把匕首,掏空自己的五脏六腑。
他太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绝不能失去他的诺诺。
趁着沈遥在熟睡,他蹲下身子,悄悄俯身过去,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在她的手背。
仅此,不敢再有更多。
……
沈遥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是因自己的右手手臂发麻,无法动弹丝毫。
“小橘,你又重了。”她闭眼迷糊低喃着,直到自己的左手摸到被褥中一团毛茸茸又软绵绵的东西,才倏然睁开眼。
她往右垂眸看去,见夫君直接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而自己的一整条右手臂被他抱在怀中,除了发麻,没了丝毫知觉。
沈遥没有立刻吵醒他,而是轻轻倾身靠近了几寸,细细观察着自己夫君熟睡的模样。
她记得昏倒时将他吓坏了。
成婚许久,她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他。
他脸偏瘦,每一处五官都长得恰到好处,剑眉星目,睫毛很长,皮肤好到看不清毛孔,这样不说怪话的沉睡时刻,没有丝毫攻击或防御,却又总是不安,跟小橘很像,依赖她,又好乖。
她发现,她的夫君,这时候看起来好小,还是个心性未熟的少年。
似乎是她的目光化成了实质,宋衍眼皮微动,倏地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眸子望进了沈遥的眼。
沈遥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鼻尖靠得很近,她心头一跳,陡然间有些尴尬。
要不要这样?
哪儿有人睁眼醒来那么快的?
一点儿准备都不给……
沈遥想要躲开视线,已经来不及了,可是又不想一直与他对视,他真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看着她。
她脑子一转,即刻两眼一闭,又躺了回去装死猪。
宋衍看着她,最开始还抑制着,到了后来竟控制不住笑,用手将脸遮住,双肩颤抖,胸膛震动。
沈遥实在无奈,闭着眼睛,声音毫无起伏问他:“你要抱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我的手已经没知觉了,再这样下去要废了。”
宋衍这才发觉,立刻起身放开了她,可脸上仍是难以憋住的笑意,他只能继续用手捂着,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沈遥这才终于睁眼坐起身,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可仍然针扎般发麻。
“时衍,我的手真废了,你赔我。”
宋衍终于止了笑意,放下手,看着她认真道:“右手是吗?”
沈遥觉得他又在逗自己,剜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对,就是右手,别陪错了,左手给我没用。”
“嗯。”宋衍面色认真,开始起身在房内找了一圈,似乎并没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你找甚?”
“等等。”
宋衍离开寝室,弄得沈遥一头雾水,不过好在没等多久,便见他提着一把劈柴的砍刀走进来,重新回到沈遥面前。
沈遥看着他朝右手举刀的动作,心头一咯噔,立刻上前抓住他,“你有病啊。”
“我说过,诺诺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宋衍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回答。
“……”
沈遥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调笑,还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你是不是傻?我要你的手干嘛,刚才不是逗你的么?”
“可是若非因我,你昨夜也不会如此。”宋衍垂眸面不改色地朝着她认错,说的话让沈遥认真起来。
她坐直,瞪着他手中的砍刀许久,确认了,原来他真的是脑子有病。
“行了,快把这刀扔了,怪吓人的。”
“哦。”宋衍听后,将刀放在一旁的地上。
“……把刀放回原处去,我看着瘆人。”
“好。”
宋衍很听话,快去快回,当他重新落座回她床边时,沈遥看他似乎又恢复了往日正常男人的模样。
她朝他身后够着头看了一眼,确认了没有一个和他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实在没想到,这傻子夫君,真有着好几张面孔。
忽然想到刚才他道歉的话,沈遥狐疑:“所以郎中怎么说的?你为何说我昨日那样都是因你?”
宋衍温柔笑笑,道:“郎中说与你颅内的淤血有关,说到底,是我迎亲时没能护好你。”
沈遥无奈摇头,正在此时,锦书敲响了寝室房门,在准许后,端着新煎好的药上前。
看到又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沈遥此刻宁愿做一只死猪,毕竟连开水都不怕,更何况一碗药。
宋衍看着她又是一笑,抬起药为她吹凉,又哄了她:“诺诺,乖。”
沈遥咬牙接过,一口气闷下,只是这次的药让她愣怔一番。
宋衍:“吃蜜饯吗?”
说着他从一旁碟子中拿起蜜饯准备投喂她。
沈遥一时间没有张口,只是低头看着已经空了的药碗,疑惑道:“药的味道……又不一样了。”
宋衍的黑瞳微妙而快速地收缩了一下。
“没那么苦了,换了方子?”沈遥舔了下唇,正张嘴时,又一颗蜜饯被塞到嘴中,面前的夫君淡笑着,她将那颗蜜饯咽下。
宋衍又朝她递来一颗蜜饯,一本正经道:“或许是为夫太甜了。”
沈遥沉默,蹙眉,又问:“……你真是时衍?”
宋衍:“……”
沈遥:“你把时衍藏哪儿了?”
可很显然,沈遥的夫君只有一个。
长得这么好看的夫君,的确只有一个。
这么臭不要脸又两面三刀的夫君,真的只此一个。
自昏厥过后,郎中每日都例行来为沈遥问诊,药方每次也都有细微调整。他们告诉她,这样对症下药,可以帮助更快恢复记忆和身体。
这天晚上,沈遥将那本《长安异闻集》剩下部分看完后,难得地做了一个有夫君的梦。
屋外冰天雪地,水汽充满整个净室,沈遥坐在浴桶中享受着热浴带来的舒适。
忽然水面波动,恐怖的黑发散开,吓得沈遥心跳停了几拍。
正在此时,浴桶中水下骤然钻出了一个身材极佳,腹肌棱角分明的小厮,长着一张时衍的脸,带着少年气。
沈遥:“ ……”
他倾身到她耳边,呼吸喷薄而出,青筋鼓起,一口咬住她耳垂,让她浑身一抖,小厮温柔蛊惑道:“夫人,小的甜不甜?”
“夫人,别怕,时爷不会发现的。”
沈遥害怕地浑身发冷,连温热的浴水都化成冰。
她竟没有反抗,任由这长着时衍脸的小厮对自己为所欲为。
倏然间,带着死亡气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诺诺,为夫对你这般纵容,你竟背着为夫行苟且之事!”
沈遥惊得转过头,见竟是另一带着男子气概的时衍,暴怒上前,将水中那小厮时衍一把拖出,扔到墙边,提着劈柴砍刀砍了个稀烂,而后转头将自己衣裳除去,跃入水中抓住想要逃跑的沈遥。
他钳制着她的后脖颈靠近自己,声音低沉入耳:“诺诺,你是不是想和那小厮私奔?别想了,为夫早识破了你们的奸.情。”
“我的乖诺诺,不如让为夫吃了你,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诺诺想怎么个吃法?”
“……”
“这样?”
“……”
“还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