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什么?”沈勘问他。
“我?”论及自己,须博乐笑不出来了,表情有些讪讪,“一志愿物化生,二志愿史政地。”
沈勘瞪圆了双眸,没想到有人的一二志愿能一点边儿都不沾。老实说,千里马的这个选科比痴情种的故事要精彩得多。
“我想选纯文,我妈不知道从哪个老不死专家那儿听来的,非让我选纯理。”千里马严肃地解释这个很草率的决定,“没办法只能都填上喽,反正我文理都不行,让天爷来选好了。”
沈勘不置可否地笑笑,“那祝你成功。”
虽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像是句纯粹的祝愿,他心里到底还是希望千里马能上岸一志愿的。毕竟新班级能多个熟人,怎么说也是他乡遇故知的好事。
千里马也许没听出他话里别样的意味,又或许是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很是开朗地说了句,“谢谢兄弟。”
“那个,盛郁有跟你说他选了什么吗?”
“啊?”须博乐被他问得略微有些吃惊,“你俩这形影不离的,连你都不知道,他能来告诉我?”
沈勘被这反问得一下愣了神,盛郁上下课都等他一起吃饭,他适才反应过来,在第三视角里,他们居然已经这么熟了。但他这个当事人显然不这么觉得,不然也不会连问个志愿都需要旁敲侧击。
他不知道盛郁说了个什么选科后应该作何反应,或者说该怎么隐藏情绪。
“啊文科吗,那很好啊,你很擅长啊”云云,这种尴尬到没朋友的对话实在难以启齿。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盛郁的相处远没有和须博乐那样自然,说话做事也总是瞻前顾后,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这弱智保密工作搞挺严,”没得到答案,沈勘愤愤吐槽道,“从什么神秘组织里放出来的吧。”
恰巧某保密组织的紫微星交完作业从办公室回来了,须博乐忙起身让位,给盛郁腾地儿。
“说曹操,曹操到。”须博乐没那么多心眼儿,对着盛郁朝沈勘使了个眼色,“你自个儿问他呗。”
沈勘深觉自己是栽倒千里马手里了,他要是能当面问盛郁,还用得着跟须博乐通气儿么?
偏这个时候早读的铃声打响了,千里马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跟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座位,留下沈勘跟盛郁面面相觑。
“问什么?”盛郁问。
沈勘“呵呵”干笑了两下,霎时有种骑虎难下,随口扯谎道,“我、我跟千里马打赌,赌你的志愿。”
看千里马刚才走得决绝,一点都不像是打了赌的样子,盛郁凑近他,狡黠地笑了一下,“保密。”
气氛原先烘托地很到位,沈勘甚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得到这两个字后立马变了脸,他果真不该对这弱智人机抱一点期待。偏过头佯装不在意地嗤笑一声,“谁想知道?嗯?没人想知道。”
盛郁很沉得住气,仍旧一点儿没透,用余光刻意地打量着沈勘那欲盖弥彰的拙劣演技,心说还怪可爱的。
沈勘这回的气性挺大,上午连上了四节课也没忘记这茬,甚至没等盛郁记完笔记就先行出来教室。
“等一下,为什么走那么快?”盛郁追上去问他。
“看房子。”沈勘放缓了脚步,跟他并排走了一段,“今天不去吃饭了,我妈给我找了个房子。”
“什么时候租的房?”盛郁心下一惊,不经意间语气里略带了点儿委屈,“......不告诉我。”
沈勘彻底停下来看着他,紫微星连一个志愿都吝啬不肯说,自己不过租个房子怎么就说得像是他刻意隐瞒了?
“水禾这带我比较熟,”盛郁退而求其次,没有要强留他吃饭,反倒很好心地主动提供帮助,“你那房子在哪,我带你去。”
“拾里弄437号,你认识吗?”沈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孟芝华给他发的消息,他本就担心自己会找不着路,现下盛郁主动请缨带他过去再好不过。
“嗯。”盛郁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沈勘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紫微星像是哪里憋着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