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往宫里的次数不多,可也知道尤辜雪和燕熹的关系,不是一般的近,在御史大狱时 ,那混账下手是真狠,铁了心要栽赃尤家,严刑拷打的,让他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在床上躺了快三个月才好全。
可同样是男人,他很确定,在右相第的那场寿宴上,燕熹就是在给他的小妹出气,这样一来,连他自己都看不清了。
白羡想起那个在宫门口,一看见燕熹就巴巴的跟上去的人,曾经也是像个小尾巴一样在他的身后,一口一个元弋哥哥的喊,要吃这个,要玩那个,只是大了,尾巴也丢了。
“小没良心的。”
这一声嗔骂,倒叫尤序秋一口馒头噎住了,白羡给他倒了一口水,拍着他的后背顺顺气:“多大人了,吃个东西还能噎住,这要是真上战场,还指望你?”
奚落的话语听的尤序秋不悦,他伸手就拍掉了他的手,满脸不屑的鄙夷:“你今天来我这,压根不是为了看我,你是为了打听小幺儿的事吧?”
白羡语塞,旋即,眸光又坚定了起来:“阿秋,我想要她。”
“噗!”尤序秋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白羡狡黠一笑,上手勾住尤序秋的脖子,道:“阿秋,你我本就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白家和尤家关系又好,把小幺儿给我,你们也放心不是?”
尤序秋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挣脱开他的手臂。
“我早看出来你这心思了,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就是去给她搜罗小玩意去了,当我看不出来,白羡,你这心思早几年前就有了吧?”
白羡自小就脾气温和,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人,却总喜欢逮着小小的尤辜雪一个劲的逗,有时候还会给人逗哭,然后再哄,乐此不疲,无论白家老爷子怎么打他,不让他去哪些玩物丧志的地方,他都不改。
一开始尤序秋还不懂,直到他看见那些什么瓷盏,手串,百灵鸟什么的,都出现在尤辜雪的手里,他就懂了。
“是啊,我从小就有这心思。”被看穿了,白羡也不遮掩,坦然的承认,拍了拍他的胸脯,“行!那就这样,我回去找我家老头。”
尤序秋一愣:“干什么去?”
白羡起身:“提亲。”
“你给我回来!”尤序秋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将人拉了下来,“元弋,我劝你最好别冲动。”
“为何?”
扔下手中没啃完的馒头,尤序秋耐心的跟他解释:“你如今的行事作风懒散不定,让你家老爷子怎么相信你是想真的成家,还是一时嘴快?”
“而且小幺儿现在的脾气秉性和以往也大相庭径,你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心思,最好先和她说,她若是也愿意你再提不迟,否则,你就是将小幺儿一人,架在火上烤。”
尤序秋的分析,让白羡陷入了沉思,他说的也没错,白尤两家现在关系正好,如果因为他的贸然提亲,给了尤辜雪为难,岂不是让她夹在中间难做?
若她真的不愿意,却又看不得两家关系恶化而答应了,她能开心吗?
“我知道,可我没有把握,她和燕熹太近了。”
近到让他妒嫉,燕熹在宫门口弯腰吃糖的挑衅,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算那人一直不给尤辜雪好脸色,她还是一样的凑上去,这样的她,白羡没有见过。
“你说的也不错。”尤序秋垂眸,给他倒了一杯茶,“我听长姐说,前些天就因为小幺儿和燕熹走得近,阿爹发了好大的火,宁愿跪祠堂,也不愿远离燕熹。”
白羡愕然,怎么又跪祠堂了,他记得这丫头还算听话,怎么会为了燕熹这么的“勇猛”?
“竟有此事?”
尤序秋点点头,可又安慰道:“可你不用担心,有阿爹在,那燕熹,哼!没门!”
他至今都记得,在御史大狱里,那人可怖的嘴脸,无论他喊了多少次冤枉,要上书,燕熹的耳朵就像是聋了一样,理都不理,愤怒之下,他骂了他,燕熹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打得还不够,还有力气辱骂朝廷命官。”
那场牢狱之灾结束后,尤旬的那双手,也是过了好久,才可以写字,这种仇恨,可别想和他们尤家攀上任何关系。
清晨的露珠从枝头落下,在地上晕开一阵湿意,早起的宫女们要开始准备自家主子的洗漱事宜,宫中的道路上,人也来来往往的密集了起来,侍卫巡逻时,看见身边的玉涟河上,飘着什么东西。
他们凑近一看,大惊失色,河里漂着的是一具年轻的女尸,也不知是不是泡的久了,白的浮囊。
侍卫们骇然,更有甚者,直接吐了出来,侍卫长忍着胃里翻滚的酸水,命人把尸体抬上来。
细细的查看之下,他们看见了她的腰牌,上面赫然显示,这人就是先前皇帝下令处死的芦枝,可她的尸体为何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