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一到,花岩村就名副其实地入冬了,同时也是最适合我冬眠的时候。
这个年代没有电热毯,上床的时候只能靠自身的温度温暖冰冷的床铺,这个工作我当然是丢给谢思靖去做。
每天晚上我早早地就催着他上床,等他将我那块捂热后,我又爬上床将他赶到外侧去,他也乐此不疲。
他上次想要的答案,我迟迟没有给他。
不过,未等我好好思考,一封信打乱了我的阵脚。
是原主哥哥寄来的,大概意思是,原主的奶奶病得不行了,现在就是在撑着一口气等着我回去见她,送她最后一程。
谢思靖知道后,立马就让队长开了两封介绍信,然后拉着我上了回香城的火车。
一路上我忐忑不安,在谢家眼里,我当时忘记的只有花岩村这部分记忆,但对于香城那部分记忆我却也是一无所知。
如果回到了原主的家庭,谢思靖肯定能发现的。
到时候我又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实话实说?
且不说他相不相信,就“重生”这件事本身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万一搞不好我被抓紧精神病院里去了怎么办?
谢思靖以为我是担心原主奶奶的病情,安慰我道:“薇薇,别担心了,奶奶肯定会没事的。”
可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我不说话,头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疾驰而过的景色,只觉得苍凉无限。
我们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寻到了地方,到了街口,我依然不清楚方向,还是隔壁的邻居认出了我来,将我们带到了家门口。
整个过程,我不发一言,他们都以为我是伤心过度,我便由着他们误会。
门打开,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长相一般,一副吊儿郎当的欠揍模样。
“你回来了。”
语气十分冷淡,像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看到我身后的谢思靖,皱眉道:“这个男人是谁?”
我还没开口,谢思靖就主动走上前对他打招呼,说:“你好,我叫谢思靖,和陈采薇现在是夫妻。”
“你他娘的不要乱说!”随后他又看向我,上下大量我,骂道:“你个死丫头,谁允许你私下里在乡下结婚的?还揣个野种回来!”
他这话一出,谢思靖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拎着礼品的手也握紧了。
这些礼品还是在等火车的时候他临时去附近买的,说第一次去我家总不能空手。我当时看到那些东西只觉得心疼,原因无他,只觉得原主的父母不配。
加上我来这的时日,原主都下乡了一年半了,除了最开始的一封信,然后就是前几天的一封信,甚至都不寄点钱让原主买车票。
大概意思就是这件事我通知你了,车票你自己想办法。
见谢思靖要发作,我赶忙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冲动。
我对那男人说:“先让我们进去,你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吧?”
他刚刚这一吼声音很大,周围几户人家都冒出来了几个人头朝着看。
他也发觉了其他几户人家冒出了几个人头正朝这里看,不想让人家看笑话,就侧身让我们进去。
进屋后,我才觉得还不如在外面呢!
屋里杂乱无章,客厅摆了一张床,一张镯子和几把椅子,但椅子上都堆满了脏衣服,同时一股发霉的味道传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见我皱眉,谢思靖忙去开了窗户,随后又收拾了一个椅子给我坐下。
“先坐下休息会儿吧!”
我抬头看向哪个男人,问:“奶奶呢?”
“奶奶在房里睡觉。”
随后他又鄙夷地看着我,理所当然地说:“你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屋子收拾干净,还有中午也别忘记做饭。至于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你还是赶紧想好跟爸妈怎么说吧,我们可不想有个乡下的穷亲戚。”
我眯着眼睛盯着他,问:“你今天漱口了吗?”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管你什么事!”
“哦~”我故意拉长了尾音,然后用手扇了扇,说:“难怪嘴里不干不净的。”
“你——你这个臭丫头,敢这么对我说话,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说着,他举起手作势要打我。
谢思靖立马上前,抓住他那只手,谢思靖常年干农活,力气自然比他这种竹竿大得多。
他被谢思靖捏得脸都变了形,“放开!快点给我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