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出来,如同林暄和一般,这股力量使得此刻身处现实空间的我浑身瘫软,冷汗直流,久久不能平静。这是我第二次在探寻别人记忆时被莫名的力量干扰,就像是特定为了我而下的禁锢,就像是看剧时出现的弹窗,只有VIP才能继续看下去,但我却连充值的通道都找不到。
在我的威胁下,瑞卡短暂的和我达成了合作关系,我开始尝试通过它强破禁锢,但释放出去的能量都被吸收,随后在我想要继续的时候全部反弹到我的身上,推出后便再也进不去了。
瑞卡细微的电流拼接起林暄和完整的记忆碎片,怎料竟真的出现了疑似可以消除异能的药物,如此看来这种药物必会对非异能体造成身体上的损害,那么赵秀珍,甚至李承宇那些奇怪的经历和举动,都可能是受到这种药物的影响。
记忆中的花确实有大问题。
兰晨花。
它的气味很清淡,它是空中花园里研制的最好的一种花,非常好养活,稍微浇点水就可以,几乎成为新沙市的市花。它会出现在新沙市的马路道路两旁,出现在各大写字楼的前台,出现在学校的走廊;是兔耳每次都会送我的那种,也是高静用来做菜的花;可它也出现在警队的会议室,出现在新沙医院的绿化带,出现在赵秀珍的烂尾房,最后出现在林暄和的后花园。
这花常见到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是巧合吗?它出现在目前所有我知道的案发现场。
而研制它的人就是梁浅。
我与二人道别后,便回了警署医院,李承宇在骆卿故事中大参与度可不小,他甚至认识赵宇,这点可从未和我说过。只是等我到了医院,病房中已无人,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在床脚,至少可以知道是李承宇自己醒了后离开,我便驱车去了新沙刑警大队。
刚进警队就碰上了正在工作的小伟,他见我来后和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示意我进了会议室,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也进来。
“你们李队呢?”我开门见山。
“李队去京城办事儿了,他没和你说嘛?”小伟吃惊。
“办什么事儿?”我接着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还吊着盐水,回来便匆匆收拾东西走了。”
小伟晃了晃自己手里厚厚的一沓文件,“哥,我得去上班了,最近案件多到发疯。”他走了两步后,突然回头,“哦,对了,李队走之前特地说了,任何事不准去找你。”小伟环腰死死抱住了我,“升哥,别和李队吵架了,救救我们吧!”
这小子没说谎。
李承宇走时的确严肃地和他们说过任何事都不准来找我。
又过去了半月,我这段时间不断打电话给李承宇,但都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然而从林暄和记忆中挥发出来的药物好像对我也产生的影响,使我一段时间不停的感觉到头痛。
“高静!高静老师!”我喊着高静,只因我实在不愿从沙发上起来,“高老师你听到帮我从三楼房间里拿一下治头疼的药……”话未说完,一股电流直穿太阳穴,吓得我别说头疼,心脏都快不跳了,头疼倒是缓解了。我正打算起身上三楼拿药,却被静电吸附,动弹不得,身旁的手机竟自己解了锁,跳出了短视频的直播页面。
是瑞卡,它与我产生矛盾后,这是它第一次主动找我。
“祖宗,太吓人了,你要不还是待机行吗。”
滴滴,手机响起提示音,我不得已拿起手机看了看。画面中像是密室探险真人秀,场地在一个宽敞的实验室内,身穿白大褂的NPC正在忙碌着,他们的表情冷漠,手中操作着一些复杂的设备。他们身后的角落中放着几个类似实验箱的容器,透过透明的盖子可以看到里面蜷缩着的人影。
“这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当我觉得无趣,准备退出短视频软件的时候,却发现手机死机,直播中的画面还在继续,但这部手机的任何功能都无法使用。
“你什么意思?”瑞卡控制了我的手机,分屏应用敲出「看下去」三个字,我便只好继续看着这档节目直播。
节目的设定应该是涉及人体试验,昏黄阴暗的地下实验室,墙壁上满是纷乱的电缆和还在跳动着各种数据的显示屏,几个实验对象躺在狭窄的实验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与传感器。很逼真的场景,那些机械设备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声,仿佛可以透过屏幕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化学药剂的味道。
这档直播是突然开始的,没有栏目名,观看人数也只有区区的几千人,大家都纷纷留言这是什么节目,并表示好奇。
而一条留言的出现,使得几分钟后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疯涨,我的手机也静止在了这条留言出现的那刻。看清留言的一瞬间,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就像是浸泡在了极端寒冷的水中,所有的感官都被冰冷和恐惧包围。
那条留言写:躺在那的人是不是骆卿?
我站在自己的记忆里,将时间倒回,那床上插满了管线和电极的身体,姣好的面容苍白,神情呆滞,一切好像都慢了下来,我看到手机正在自动拨号李承宇,听到停在门外的汽车摁响了喇叭,那滋滋的电流穿过我的身体,在我的眼前形成电流组成的文字——
「快救人」。
新沙市西边环山,东边靠海,六道环形道路如水波般层层荡开,呈八卦状,莫山影视城便坐落在八卦城的最西边,新沙市的斯汀村中。十年前这里突发雪灾,暴雪下了三天三夜,被大雪封山滞留下的剧组共65人,全部死在了那一桩巨大的爆炸案里,其中就包括骆卿的父亲。
如今的斯汀村,将原先的莫山影视城重新规划,除了拍摄场地,还多了一块民俗旅游区。骆卿便在山上给李欣买了一套小平房,让李欣安然养老。而近几年得益于梁浅研制的新作物在贫瘠的土地也可以自行生长,新沙市才决定重新利用起这块地,爆炸烧成了黑炭的荒山被推平开垦为耕地,这里的作物需要两年才可成熟,所以风吹麦浪的景色可以维持很久。骆卿会在村子的收获期回到这里,届时麦田里只剩下了稀疏的稻桩,冬季严寒,也更显得荒凉了许多,游客便少了。
骆卿到时,村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他穿过高大的人工枫树小径,停在了一口水井旁,井壁上覆满了青苔,几只水桶静静地放在一边,井旁一座平房小屋,灯光透过窗户,洒在门口的小径上,像是点缀在黑色绒布上的珍珠。小屋门口,一位穿着优雅的中年女士坐在竹藤编织的长椅上,望向骆卿来的方向。
“欣姐,屋外凉,进屋吧!”骆卿还未到门口,便扯起嗓子喊着。
李欣听到声音,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朝骆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