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雷落衡再也忍不住对雷清珞的思念。
自从上次落水见过她一面后,雷落衡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和难过,此刻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头,让他迫切想要见到她。
“飘絮,我娘呢?”
“夫人她......”
雷落衡突然发问,飘絮愣了愣,便反应了过来。
她想了想,接着说道:“夫人在房间里。”
“我娘在忙什么?”
“夫人平时除了用膳,其余时间不需要我们伺候。我也不知道夫人在忙什么。”
“我要去见我娘。”雷落衡站起来,便想往门外走。
“少爷,外面冷,把暖耳戴上。”
大夫叮嘱过,雷落衡的身子骨弱,不能再吹冷风了,否则病情容易加重、反复。
大夫的叮嘱,飘絮记在了心上,万万不敢马虎。她不想少爷再遭罪了。
雷落衡戴好狐皮暖耳,把整个后脑都包裹住了,然后整理好衣裳,确保把自己裹得严实了,才带着飘絮往雷清珞的房间走去。
屋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裹着寒风,一路无畏地奔向前方。
院子里静悄悄的,各个角落都裹着用雪花做成的素白衣裳,伴着寒风哼唱的歌谣,安静地沉睡着。
雷落衡恍然觉得心安,他不禁加快了脚步,甚至小跑了起来。
待走到雷清珞房间的门前,雷落衡一边拍掉身上粘着的雪花,一边把气给喘匀了。
雷落衡清了清嗓子,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恭敬地说道:“娘,是我,我能进来吗?”
门内一片静默。门外,雷落衡维持着敲门的姿势,静静地等待雷清珞的回应。
时间在飘进来的雪花中一片又一片地走过,飘絮看着此刻倔强的雷落衡,他眼角泛起的红刺痛了飘絮的眼睛。
飘絮的鼻子酸酸的,她不忍心看见少爷如此难过。
再出声时,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少爷,夫人可能不在。外面风大,我们先回去吧。”
雷落衡像是没听到似的,他抬起的那只手已经冻得通红。他再次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恭敬地说道:“娘,是我,你在吗?我能进来吗?”
门内,雷清珞放下手里做了大半的红衣裳。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来。她本来的好心情此刻早已消散。
不可否认,此刻,她有些憎恨站在门外的雷落衡。她明明已经离得够远了,他为什么偏偏还要来提醒她,他的存在。
雷清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雷万钧还没有兑现对她的承诺,她不能意气用事。
雷清珞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在雷落衡第二次敲门的时候,雷清珞知道她不能再装鸵鸟了。要是不给他回应,他真的会一直站在门外,不走了。
“我已经躺下休息了,你回去吧。”
“好的,娘,我之后再来看你。”
尽管雷落衡有些失落,但他不忍心打扰雷清珞休息。
满溢的思念只能一点一点往回收,在不能见面的日子里继续发酵,等待下次倾诉衷肠。
雷清珞没再出声,雷落衡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飘絮跟在雷落衡的后面,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此刻显得那么落寞。
她好想抱抱少爷,想帮他拂去他心头的阴霾,想让他能开心地笑。
飘絮知道,只要有雷清珞足矣。
然而,她却像是少爷不可言说、不可触碰的伤疤,总是在伤口快要愈合的时候,又被无情地刺破,流出那既刺眼又令人疼痛的红。
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惆怅此情难寄,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