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儿,蝉儿......”
那青年出气多,进气少,最里呜呜念着什么,唐婳凑近只听得开头的“蚕”字。
“你可知道他在说什么?”
唐婳问挨着他最近的两人,书生无暇回答,他摸索着从袖中掏出金疮药,撕破青年血污模糊的衣服,洒在狰狞的伤口上。
青衣男子随口回答:“像是蚕儿......蝉儿,听说鸿胪寺千金的闺名中便带蝉字。”
唐婳明白了,这青年就是与千金一起私奔的那位,看不出来,他对她还挺情深意重。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唐婳挪到过道前张望,找准时机拍打牢房的大锁,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就近的衙役沉着脸过来,看到唐婳一介女流,脸色稍霁:“吵吵什么!”
唐婳捂着肚子,脸皱成一团:“大人,小女子不方便,想去茅房!”
衙役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被唐婳拽住袖子,将手中银两塞到他手里。
“那大人,可否要碗水......碗我也有用。”
终于,那衙役给了唐婳一碗水,唐婳端着水走向三人,书生与青衣男子避开面向墙壁,吞吞吐吐说:“唐姑娘......我等决不会看,不不不,我这就让衙役为你换一间牢房。”
唐婳连声制止,指指草席上的青年:“不是,你们误会了,过来帮我给他翻身,这碗水是给他喝的。”
两人讪讪一笑,小心翼翼将青年翻过身,陶碗贴近青年的嘴角,清水缓缓灌进他口中。
一碗水灌进去,青年干裂的嘴唇有了血色,三人疲惫坐下。
唐婳顺手拿起脚边的金疮药瓷瓶,手上沾上白色余粉,想起书生摔倒在雪地的样子,那时的雪就和这金疮药一般。
“你怎会随身带着金疮药?难道是因为你经常走路跌倒?”
书生嘴角扬起,平眉微蹙,苦涩一笑:“是啊,子苏偶尔摔伤,因此家中常备伤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不说,唐婳也不想戳人家的伤疤,她现在比较担心另一个问题,她确实是个女孩子,怎能与他们男子同在一个牢房,多不方便啊!
好在这时,刚刚的衙役又来了,他的身后跟着荷香,那衙役向唐婳招手,她走近看见荷香手中提的食盒,那衙役指斜对角的空牢房,示意唐婳进去。
唐婳转头望向书生与青衣男子,眼神示意后随衙役进入另一间牢房。
她不知道荷香与书生他们说了什么,贴着铁栅栏,也听不清,半晌之后,荷香走过,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唐婳。
荷香压低声音说:“唐姑娘,家主正想办法救你们,无论如何,千万不能招。”
唐婳点头,她当然不会招,她本来就没有参与那千金的事。
荷香走后,唐婳打开食盒,饭菜的香气铺面而来,她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
饭饱后,她靠墙盘算,她没什么错,只不过他们三人得罪的人有点多,书生得罪了邓公子,现在又掺合了什么鸿胪寺少卿,在她看来很玄。
唐婳摸摸随身香袋,香袋中的彼岸花和打火石还在,有了这层保障,到危急关头她还可以随机应变。
想到这,她靠着石墙闭目养神,竟然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