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明艳动人,竟颇有当年她在东宫当侧妃时的风情。
她越看越生气、越看越嫉妒,不禁手中越发使劲,将祝星阑白皙的脸掐得发红。
“祝常在的这张脸,倒是长得跟你那个姐姐一模一样。”她凑近,嘴角勾起一个虚假的弧度,“都一样,让本宫感到恶心。”
“娘娘,臣妾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还请娘娘明示,臣妾定当改过自新。”祝星阑闻言,心中更是惶恐,只得硬着头皮道。
柳青青依旧没有理会祝星阑的询问,她从桌上拿起那支银簪,稍稍弯下腰,用银簪抵住祝星阑的下巴。
烛光映照下,祝星阑脖颈处的伤痕明晃晃地展露出来。
这条伤疤太深,因此这么多年也没能减淡多少,凑近了看,甚是显眼。
“有了这条疤,这张脸真是美中不足呢。”
柳青青越靠越近,她的手稍稍用力,银簪那锋利的簪头便顺着伤疤的痕迹,一点一点刺破了早已愈合的肌肤。
一颗鲜艳的血珠渗出,慢慢汇聚成细细的血线,顺着脖颈的曲线滚落下来,落在了浅色的衣裙上。
血色在一片洁白上缓缓渗透,突兀又刺眼。
那冰凉的触感让祝星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簪头在她脖颈上行动的轨迹,如一条冰冷滑腻的游蛇,痛得她脊背发凉。
柳青青噗嗤一笑,眉眼中满是欣喜与雀跃,染血的银簪在空中随意滚动一圈,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道疤,就当是本宫给你的小小纪念吧。”她低头扯住祝星阑脸侧的碎发,眉眼弯弯道,“祝常在,你会喜欢的,对吧?”
祝星阑咬紧了下唇,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臣妾多谢娘娘赏赐,定不忘娘娘厚爱。”
最终,她咬牙吐出几个字。
“滚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不然,下次这道疤就不是在你的脖子上了。”柳青青转身坐回榻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也可能是你这张白皙无暇的脸呢。”
说罢,她掩嘴笑了一声,抬手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摔落在祝星阑身前,怒斥道:“这茶都凉了!你们这群死奴才,都愣着干嘛?”
外头候着的几个小宫女听罢赶忙走进殿中,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宫殿。
“臣妾告退。”祝星阑垂眸道,转身离开。
一枚白瓷碎片嵌进了祝星阑的手心,血点子不住地滚落在地面,随着她的脚步蜿蜒。
......
揽月阁内,一片喧闹。
此刻的许映安,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她奋力敲打着房门,衣袖在空中胡乱摆动。
尖锐的哭喊声在殿内回荡:“容贵妃娘娘、容贵妃娘娘!救救我!”
声音凄厉,几乎要冲破房门。
然而,门口的侍卫全然不作理会,许映安就这样声嘶力竭地哭闹着,力气也被折腾得消耗殆尽,整个人像一滩软泥,瘫倒在门前。
祝明月正在隔壁屋中翻看书卷,忽闻许映安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卷,眼神颇为无奈。
小桃在一旁早已气得满脸通红,她气呼呼道:“这许答应有完没完?真是个不让人安生的主儿,从一大早起就开始哭闹,这都闹了多久了,还不停歇。”
门口的侍卫周顺也忿忿不平起来,忍不住低声抱怨着:“是啊,真是扰人清净,这般折腾,想必整个宫中可都看着我们揽月阁的笑话呢。”
“你们理她做什么?”祝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她如今正在气头上,待到她哭闹发泄一番,过段时日自然也就消停了。你若与她计较,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由着她去吧。”
小桃心中仍不情不愿,但还是只能撅着嘴说道:“是,小主。”
“陪我去宫外走走,吹吹风吧。”祝明月静静地看着窗外晃动的树枝,轻声说道,“今日天气难得清爽,在这喧闹的屋子里待着,头都要大了。”
琉璃与小桃自然应下,三人便沿着宫外蜿蜒的小径前行,不知不觉中走到一片幽深狭窄的林丛之中。
林子里,树木枝繁叶茂,光线幽暗下来。
“小主,奴婢怎么听到有猫叫声啊?”琉璃竖起耳朵,不禁睁大眼睛,四处探找。
祝明月也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瘦小的黑猫被挂在不远处的树枝上!那树枝紧紧勾住了它的爪子,而它一动不动,唯有一双眸子在阴暗的树荫里散发着幽绿的光。
乌黑的毛发因剧烈挣扎而变得凌乱不堪,一缕缕地纠结在一起。想必是挣扎了许久,此刻已然疲惫到了极点,只能发出可怜巴巴的哀叫声,声音哀婉。
“快把周顺叫来!这里有只猫被困在树上了,咱们得想法子把它救下来。”
她立刻提高声音吩咐琉璃,神色也不禁有些慌乱。
未等琉璃去将侍卫叫来,只见另一行侍卫正从不远处赶来。为首的红衣女子行色匆匆,步伐矫健迅速,身后的侍卫几乎都要跟不上她的脚步。
“瑛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直至看清那女子的脸,祝明月才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