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股无形的气压避过其他人,直直朝着青年席卷而来。谢瑜青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身旁的殷淮见状,面色微变,伸手就要去斩断那股气压。他松了力气,手中的凤凰玉骨扇便似箭一般冲射出去,直逼沈季秋要害处。
沈季秋冷冷一笑,身影如鬼魅般飘忽,轻易地避开了凤凰玉骨扇的攻击。那锋利的扇页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带起一丝气流。
贺兰星咬了咬牙,运转体内的修为,提剑飞身再战。
谢瑜青是他执意带进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同义父交代。
他身形一闪,如流星般冲向沈季秋,剑刃破空之声虎虎,带着几分背水一战的气势。
沈季秋见此倒是不慌不忙,只侧身一闪,便躲过了贺兰星的攻击。旋即他反手一掌拍出,掌风裹挟着强大的魔力,如排山倒海般向那人压去。
贺兰星一时不稳,身体微微后仰,勉强避开了这一击。但那股强大的气波还是让他胸口一闷,喉间瞬间涌上一股甜腥味道。
“沈、季、秋!”你到底有没有玩够?!
殷淮咬牙抱着尚且喘不过气来的谢瑜青,腾不开手来,便催动心诀让灵狐向他扑击过去。
谢瑜青一抬眼就见贺兰星半跪在地上,一副受了伤喘息的模样。他来不及平稳自己的呼吸,急忙运转那少之又少的修为,再次召出法阵。
法阵刺目耀眼,一道道金色的光线从法阵中射出,如利箭般射向沈季秋。
此阵一看便知所教之人是谁。
男人冷哼一声,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幽光,瞬间形成一面黑色的护盾,将金色光箭尽数挡下。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趁势欺身而上,手中的剑尖闪烁着寒芒刺向沈季秋。
沈季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哼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本想放你一马,你倒是不知死活。”
他单手握住长剑,剑刃却未伤他分毫。贺兰星瞳孔微缩,收臂想将剑身抽出。
沈季秋怎会轻易让他如意,另一只手下了死手出掌,这一掌裹挟着鬼煞的魔雾朝着眼前这个少年席卷而去。
贺兰星只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想要侧身躲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压制下竟有些迟缓。
“小心!”谢瑜青不由得惊起出声,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千钧一发之际,灵狐口中骤然喷出一颗炽烈的焰球,那焰球宛若燃烧的流星,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巨大的冲击力,直直朝着沈季秋射去。
男人轻哼一声,一道黑雾化为护盾瞬间升起,灵狐的火焰又与他的魔气激烈碰撞,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冲击波。
一时之间,周围的空气都被震荡得扭曲起来。
沈季秋冷冷开口:“就这点本事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嘲讽。那护盾上的符文闪烁起幽光,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从护盾上爆发出来,将焰球震得粉碎。
灵狐吃痛,呜咽一声,身形微微摇晃。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再这样下去,贺兰星会死的。
谢瑜青咬了咬牙,心中暗自思索对策。沈季秋左右不过是想要他的命,那就冲他一个人来就好了!
他强忍着体内修为灵力的匮乏,再次掐诀催动法阵。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法阵中浮现,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朝着男人的方向笼罩而去。
贺兰星也不甘示弱,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强撑着站起身来,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再次冲向沈季秋。
殷淮站在谢瑜青身旁,目光紧紧盯着沈季秋,他摸不透沈季秋在想什么。
这和他们昨日约好的不同,明明说好了趁机将阿青掳走便是了,怎的如今不仅贺兰家武卫折了一大半,还意图要把贺兰星也杀了。
他手中的凤凰玉骨扇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男人看着眼前这副负隅顽抗的攻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双手一挥,黑色的魔雾瞬间将那不入流的法阵冲得七零八落。
与此同时,他身形一闪,避开了贺兰星的攻击,反手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
少年闷哼一声,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谢瑜青瞳孔一缩,下意识想要冲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却被身旁眼疾手快的殷淮紧紧抱住。
“别冲动,现在过去只会让你也陷入危险。”殷淮低声说道。
沈季秋一步一步朝着谢瑜青等人逼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他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魔力,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谢瑜青,今日你同我走,我便放了他。”沈季秋冷冷开口,指尖聚起一团暗红色火焰,似乎只要面前这个青年开口拒绝,他便会眨眼间将贺兰星杀掉。
谢瑜青心下一沉,他不知晓沈季秋为何这般,摆出一副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模样,他实在想不明白。
难不成当初他有哪里惹到了他?
“你不过是想要我的命,那又何必牵扯无辜的人。”谢瑜青只觉得心中酸涩,瞧着入目的这一大片死伤,便忍不住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
沈季秋淡淡看着他,伸出手停在半空。“只要你乖乖跟我走。”
殷淮冷眼看着他,握着骨扇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卑鄙无耻。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谢瑜青看着半跪在地呼吸困难的少年,喉间有些紧。好半天,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了一句“好”。
他的“好”字尾音还未落下,人便已被黑雾卷席住消失得无影无踪。
贺兰星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没了两人踪迹。“该死!”他狠狠一拳砸在地上,他咬咬牙,猛地抬头看向看好戏的殷淮,眸中的凌厉杀意少了几分。
“殷前辈,魔尊一事需要你同我一起向其他人说明。”他攥紧手中的尘土,“谢瑜青被他掳走一事,也请你勿要同其他人提起。”
殷淮居高临下地瞧着他,紧蹙的眉毛舒展开,他微微扬起一抹笑:“那是自然。”
在黑雾裹挟之下,谢瑜青被传送至一处偏僻之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安稳落在一间小小的木屋前。
他一时有些摸不清楚沈季秋在盘算什么,只能提起警惕打量着周围。
林间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像是刚下过雨一般,带着些泥土和花草的味道。他的目光在这片宁静的山林间游移,那座木屋静静地矗立在林子中,屋前的小院里,还有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重新走到木屋前,稍微攒了些勇气,才伸手推开这扇门。在他推开门页的一瞬间,身后便被人用力推了进去。
屋内很暗,仿佛与屋外的明媚隔绝了一样,瞧不见光线,只能眯起眼睛摸索着行走。
即便谢瑜青提起了所有警惕,依旧没躲过那人的动作。直到被捂住嘴巴,狠狠按在硬得硌着他脊背的床榻上,他才反应过来要去挣扎。
奈何这人力气实在抵抗不得,谢瑜青便只能张嘴就咬下他的掌心,有些粗糙的掌心被狠狠咬住,男人倒是半句话未说,甚至谢瑜青还听到了他在笑。
该死的!天杀的!
谢瑜青抬腿去踢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但被人握住了脚腕抗在了肩上,这一动作瞬间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谢瑜青松开嘴里的肉,声音因为被捂着所以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
沈季秋耐下性子仔细听了半天,挑挑眉,不过就是用些贫瘠的混蛋话骂他罢了,如今这人在他这,做什么不都由他说了算。
他又不是殷淮那个傻子,好端端的情人在面前不下嘴。
沈季秋当真是许久未见着青年,再看见的第一眼,他已然有些按耐不住。左右不过思索了两秒,便低下头堵住了谢瑜青还未说出口的混账话。
木板吱呀作响,屋外薄风拂过,片刻后稀稀拉拉的雨将野花打弯了腰,花蕊噙着雨水一滴一滴落在草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