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琅饭后沿着墙角散步,墙角外突然传来慌乱、嘈杂的声音。
“尤大人!尤大人!”
随琅一怔,等外面的声音没了才转头吩咐身边的安寿:“你去问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
没一会儿,安寿便问了回来。
“姑娘,是尤知县受伤了。”
随琅安静了一会儿:“那朝廷派来的兵......”
安寿面上闪过害怕、担心:“姑娘,朝廷的兵败了。姑娘,朝廷还会派兵来救我们吗?”
随琅:“会的。”
随琅在墙角站了会儿才离开。
第二日,随琅依旧在吃好饭后去墙角边散步,与昨日慌乱的脚步声不同,今日的墙角外面多了凄厉、哀嚎的惨叫声。
随琅眉一皱,犹豫片刻,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守门的小厮见随琅过来,苍白着脸出声问安。
随琅径直走到门边,小厮以为她要开门,连忙道:“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随琅回头安抚:“我不开门,我就是透过门缝看看外面如今是什么样了。”
听着外面越发清晰的惨叫声,随琅眼睛凑向门缝。
一堆百姓被官兵围在中间,赶着往城门的方向走,有个小孩想要趁乱逃脱,却被眼尖的官兵一剑毙命在当场,小孩的母亲疯了般的要去看自己的孩子,却被官兵追到随府大门,一剑刺穿了胸膛。
鲜血透过门缝溅到随琅的脸上,随琅骇的脸色发白,愣在当场。
小厮见状,连忙上前把随琅拉过来,急急道:“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官兵听到门里有人说话,立马大声呵斥:“谁在里面。”
小厮吓得脸苍白,大气不敢喘的僵在当场。
官兵见无人应答,大力敲起门。
随琅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大门。
敲门声演变成撞门声。
在剧烈的撞门声中,随琅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下一秒,撞门声消失了,官兵在答来人的话:“回大人话,刚刚死了两个人,我们想从这府里抓两个下人去顶数。”
尤泾一张脸透着病弱的苍白;“我是不是说过随府的人不能动。”
“属下该死!”
“去衙门领罚。”
“是。”
离开前,尤泾转回头看向随府大门。
随琅在尤泾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屏住呼吸,有一瞬,她觉得尤泾好像看见了门里的她。
可转瞬,尤泾便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直到外面的背影变成一个点,随琅才逐渐恢复正常的呼吸。
听着小厮后怕的喘气声,随琅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那些官兵为什么要抓那些人?”
小厮:“好像是想用这些人换朝廷派来的官兵,一个百姓顶十个官兵,若朝廷那边不愿意换,敬王的人便杀了这些百姓。”
细小的门缝外是空落落的街道:“那朝廷的人愿意换吗?”
小厮摇摇头:“奴才不知道。”
随琅没再开口,默了会儿,转身离开。
夜晚,听着府外凄厉的哭叫声,随琅没有半点睡意,她翻身起床,走出房间。
望着眼前的院门,随琅也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这里,她定定站了会儿,推开面前的房门。
听到隔壁的动静,尤泾自躺椅上睁开眼,许久,他出声:“随琅?”
随琅脚步一顿,没应声。
尤泾也不在乎隔壁的人应不应,径直开口:“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府里,别乱出去。”
尤泾又静静躺了会儿,直到夜色凉起来,他才准备起身离开。
尤泾刚拉开房门,随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尤知县,你晚上睡得着吗?”
尤泾拉开大门:“我睡眠一向很好。”话落,人已经走远。
因尤泾受伤的缘故,方泉暂替尤泾领军的位置,上了两次战场。
第一次,小败,方泉率军灰溜溜的逃回恭县城内,第二次,方泉被朝廷的官兵射中肩膀,被当场捕获,方泉手底下的兵见主将被俘,纷纷挫气而逃,朝廷的兵趁机攻入城门。
得到消息的尤泾匆匆奔到敬王住的地方,侍兵拦住欲往里闯的尤泾:“尤大人,没王爷的吩咐您不能进去。”
尤泾面色铁青,但也没硬闯:“你快去告诉王爷,朝廷的官兵攻进恭县了,让王爷快走!”
侍卫面色一变,匆匆往府里跑去。
没一会儿,敬王身边最倚重的蒋勇将军带着一堆侍兵护着敬王从府里走了出来。
尤泾一看到敬王就欲上前,但敬王身前的侍兵挡住了尤泾的路,敬王也没让侍兵让开。
尤泾隔着重重侍兵朝敬王行了个礼:“王爷,为了您的安危,请随属下前往昌县。”
自随益写信给昌县后,昌县就被敬王的军队迅速占领,如今的昌县遍布了敬王的人,且昌县离恭县最近,对于如今的敬王来说,昌县是最好的选择。
敬王看向蒋勇,蒋勇看了眼着急的尤泾,转头朝敬王点头:“王爷,昌县如今的确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进可攻,退可守。
敬王欲跟着蒋勇离开,离开前,敬王似想起什么,转头对尤泾道:“你夫人、孩子安顿好了吗?”
尤泾:“回王爷话,都安顿好了,只等王爷一出发,他们就跟上来。”
敬王转头吩咐身边的蒋勇:“你派几个人去接尤泾的夫人和孩子。”
尤泾抱拳:“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