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随琅已嫁到周家半年,周母话语中也开始时不时提上句孩子的事。
从周母那回来,随琅便收到下人的信说周时今晚要回来用晚膳。
随琅转头吩咐安寿准备周时爱吃的菜,她望着安寿去往厨房的背影,回想着今天周母跟她说过的话,孩子?有个孩子也不错。
傍晚,随琅见周时往房间这边走来,迎了上去,跟着他去到水盆边净手,把干净的帕子递给他。
周时瞥了眼一桌都是他爱吃的饭菜:“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随琅把碗筷递给他:“嗯,有件事想跟你说。”
周时把添好的汤递给她:“我正好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随琅端着汤坐下:“什么事?”
周时顿了下:“不急,吃完饭后再说。”
随琅点头。
两人沉默的用着膳,等周时放下筷子,随琅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周时望了随琅一眼:“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
随琅:“我的事不急,先说你的事吧。”
周时沉默下来,过了会儿,才缓缓道:“小琅......”
周时平常都唤她随琅,今天突然唤她的小名,她有些不适应:“嗯?”
周时面有难色,随琅以为他是遇上什么事了:“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望着随琅面上的关心,周时要说的话越发难以启齿:“小琅我......”
“什么?”
“小琅,我想纳一房妾?”
随琅神情一怔。
周时:“小琅?”
随琅回过神来,望向他:“这事你跟母亲说过了吗?”
周时:“说过了,母亲让我问你的意思?”
“是哪家的姑娘?”
“城东卖香粉铺子掌柜的女儿。”
随琅想起来了,她刚嫁进周家时就见过周时和在香粉铺子前跟一位娇俏的姑娘说话,当时周时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温和,想来那姑娘就是他想纳的姑娘吧。
随琅没第一时间给出周时想要的答复。
周时望着随琅不复之前笑意盈盈的脸,开口承诺:“穗娘只想和我在一起,其他的她什么都不要。”
随琅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说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她进门?”
周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同意了?”
随琅点头:“嗯,你把日子告诉我,我提前准备起来,不会委屈了她的。”
周时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本该是高兴的事,但心里却多了丝隐隐的失落。
周时把这种感觉压下去:“你不是也有事要跟我说吗?是什么事?”
随琅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周时皱眉,加重语气:“到底是什么事?”
随琅:“一个月后我爹娘要回恭县祭祖,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若有时间,我爹娘希望你能一起去。”
周时不假思索:“有时间。”
随琅:“那穗娘......”
“我已经跟穗娘商量好了,三个月后迎她进门。”
随琅点头:“不耽误你们的事就好。”
......
随琅望着时隔一年再回到的恭县,心下微微怔忡。
随琅转头看向随益:“爹,恭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随益目光平静的从不断祈求差役别砸他摊子的摊主身上收回:“我们离开恭县后不久,恭县就加重了赋税。”
“增加赋税?是朝廷的意思吗?”
随益没说话。
旁边的杜敏扯下车帘,拉下随琅的手:“不是说周时要跟我们一起来的吗?怎么临了就来不了了?”
周时本来是要来的,只是在出发的前一天得知穗娘被铺子里高处的货物砸伤了肩膀,随琅看出他的为难就让他去照看穗娘去了。
随琅还没跟爹娘说周时要纳妾的事:“他临时有点事。”
杜敏端详着随琅的脸:“你和周时闹别扭了?”
随琅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我们没有闹别扭。”
杜敏没再多说什么:“既然做了夫妻,那任何事都要有商有量,即使有了不愉,双方都要学会各退一步。”
随琅点头:“我知道。”
随琅一家祭祖的这几天都住在原来的随府,他们前脚刚到随府,身后便有人喊住他们。
“随姑娘。”
随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怔了一下,转身去看,尤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随益也明显意外了一下:“尤大人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