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歌听到001的转述后,几步走到草丛前,柔和的眸子看着那个孩子,“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呢?”
那个孩子本还是小声哭泣,一看有人来了,哭声立刻止不住了,哇哇的嚎啕大哭起来,“大哥哥...呜呜...林林脚好痛...林林是不是要死了......不要啊...林林不想死......”
白筝本还有些迟疑,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陷阱了,上前将陷阱夹掰开,还拿了伤药给孩子涂上。
陷阱夹弄出的伤口很深,孩子疼的窝在泠歌怀里哭,哭够了才哽咽的讲原因。
为了准备篝火晚宴,孩子们被派去林子里采水果,本来是很熟悉的路线,但这个叫林林的孩子越走越远,更是因为天太黑,没看清脚下,踩中了夜猫族的陷阱夹。
在林林的口中,那夜猫一族生性凶恶,残酷不堪,甚至有吃路过妖族的习惯。
伤口被包扎好了,白筝和泠歌打算先将这个孩子送回黑角羊族族地,林林闹着要泠歌背,泠歌又心软,也就背着林林往回走。
001在脑中给泠歌科普,“宿主,虽然原剧情线中夜猫一族存在感不多,但,他们是非常好相处的妖族无疑。”
白筝走在前面,泠歌在听到林林对于夜猫的害怕言论轻笑出声。
那样轻松的笑声让白筝想到了泠歌带花环那一晚,疑惑问出口:“你笑什么?”
“因为林林说的话很像我爹娘为了吓唬我不要和外人接触的时候编的谎话。”泠歌回忆起了当孩子时的轻松惬意,也不免勾起一点感伤,“就是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白筝倒是所想不同,“花妖一族生来柔弱,还是与其他妖族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001还沉浸在两个受的美好友谊之中,就被白筝那直男般的言论打了个措手不及。
“宿主,白筝这样聊天不会把天聊死吗?”
泠歌想回001话的功夫,但背后的林林突然被树枝打到了头,委委屈屈窝在泠歌背上控诉:“大哥哥,有那么大的树枝你都不提醒我,林林脸好痛。”
泠歌歉意道:“不好意思林林,之后我会注意的。”
白筝驱动长剑将可能阻挡前进的枝干都砍了。
走了一圈,他们再次回到了黑角羊族的族地,这一路花费太多时间,白筝似有所感抬头,天上的圆月依旧是那个位置,分毫没有变动。
这不对!
泠歌背着林林,好不容易看到目的地,心中一时大意,忘了注意那些可能打到林林的树枝,一树枝再次挥向林林面中,结结实实的给孩子一巴掌。
林林委屈的哭出声,“大哥哥,你又忘了!”
泠歌再次道歉,但他顺着站立不动的白筝视角,看向天空,很快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起码走了大半夜的功夫,但圆月没有半点移动,这怎么可能?
“侍卫长,这月亮?”
白筝闻言回眸,眉轻蹙,“改天换日的本领吗?据我所知,黑角羊族并没有这个能力,倒是幻术出众了些。”
不远处,黑角羊族的族人们围着篝火起舞欢呼。
“如果是幻境,那破除幻境的法门会是什么?”白筝回想着进入族地的一切,这个幻境又是从那一步开始编制的?
林林被放到地上,听着白筝的话不解,“大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幻境啊?”
不远处的族人们终于注意到了他们,孩子的父母看到林林,差点喜极而泣,拉着泠歌感谢了许久。
这次没有梵幽泽的阻拦,泠歌自己躲开了他人的触碰。
那对父母倒是不太在意,领着孩子到桌边坐下,嘘寒问暖。
泠歌和白筝被热情的黑角羊族族人拉入席位坐好,就他们这一桌有肉食,其他桌上清一水的素食。
不过泠歌面前的餐食就更不同了,是一壶装好的月露。
好在泠歌也没有用餐的打算,他环顾着四周。
“令水,现在的族地和我来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吗?”白筝不太确定幻境是从哪一刻开始编造的,黑角羊族的幻术使的出神入化,恐怕是早就把族地作为一个幻境摹本了。
泠歌思索着,“除了黑夜,并没有什么不同,非要说的话......”
泠歌的话没说完,黑角羊族的一位族人突然凑近拉他一同围着篝火跳舞。
白筝还等泠歌回话呢,就看人犹疑一下,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001也不太理解泠歌的做法,“宿主,不是要找出幻境的办法吗?”
“如果白筝劈出那道裂缝的时候并不是在幻境之中,那么裂缝最深的地方就在篝火这个位置,一一,你觉得有那么巧吗?”
泠歌说着,突然迈出跳舞的行列,那双手无惧火光,探入篝火之中,手并没有一点被灼烧的痛感。
黑角羊族族人们欢歌跳舞的奏乐,泠歌的声音却像是划破假象的利箭,他朝着白筝喊到,“侍卫长,篝火有异!”
白筝的剑早就蠢蠢欲动,泠歌话落,人已执剑跃至空中,冰冷的火焰化作剑势将篝火斩断。
天上的仍旧是月,但只是一弯缺月,且已不是月上中天之刻。
原本熊熊燃烧的篝火像是断裂的碎片,消散在空中,露出地下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
“啊......”梵幽泽姗姗来迟,“好不容易修好的呢。”
“我是不是该说,欢迎通关?”梵幽泽朝泠歌的方向踏步而来,白筝飞身站在泠歌身前。
“可你们怎么知道这不是更深一层的幻境呢?”
这句话本该是一句令人挫败的梦魇之语,但白筝收起了剑,“我听说,黑角羊族最喜将族地的出口设置为绝境之处。”
“希望我猜对了。”白筝说完话,拉着泠歌朝后跃落入深渊。
看人走的毫不犹豫,梵幽泽也没追上去,而是揉了揉脸,“没想到树枝打脸还挺疼的,夜猫族族长,我可是信守承诺不放恶人过去的。”
他走到裂缝前,朝下看去:“这么高的距离,也不知道令水会不会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