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淇心一凉:他疯了吗?
手心迟来的疼痛,她后悔刚才过于用力。
可是她真的在纪律面前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向阳也跟着找来了,觉得气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奇怪。观察在场最危险的纪律表情,不怎么严肃,那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这么多人来换排球?”向阳站在纪律旁边,看到他的侧脸吓一跳。我靠!怎么这么红。这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在短短的几分钟里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曹均他不熟,纪律和汤淇肯定不会说话,曹诗茵就接话:“.......可能质量不好吧,我们挑好了,你们来挑吧。”
她随便抱起一个排球就拉着汤淇往外走,曹均自然跟在身后离开。
器材室剩下了纪律和向阳。纪律凝固般的站在那,视线仍望着汤淇刚刚待着的那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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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下午。
难得有了半天的晴天,汤淇和曹诗茵约着出来做石膏娃娃,可是临到了店门口,汤淇又后悔了。
“要不完下次吧?”她讨好地看着。
曹诗茵眼神立即犀利:“你好好说,什么下次?不是你说的要出来画石膏娃娃?”
汤淇打哈哈道:“我突然又不想画了。”
“不想画了?”
汤淇点点头。
“那想不想死呢?”
“不想!”汤淇拨浪鼓似的摇头,拽着曹诗茵往旁边奶茶店移动,“请你喝奶茶可以吗?”
“不想喝。”
“冰淇淋呢?”
“不吃!”
“总觉得你心里憋着什么坏事。”曹诗茵撇了她一眼,“现在老实说我还能网开一面,要是被我发现,你就完蛋了。”
“没有没有,我是好公民。”
“信你才怪嘞,你快说,我可不想被骗。”
“我真说了。”
曹诗茵了然于心:“看吧,就是有事瞒着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很小很小很小的小事。”汤淇一再强调不是特别重要,“我就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曹均的奶奶。”
曹诗茵不可置信:“谁奶奶?”
“曹均。”汤淇忐忑地重复一遍。
她一个人去不太好意思,带上曹诗茵就理所应当多了。前几天她偶然遇见曹均帮他奶奶捡纸箱子和塑料瓶回去,小小跟踪了一下,发现了他家具体位置。
虽然知道这种行为特别不对,可她还是没忍住。
绝对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真的就是单纯想知道曹均的家庭情况而已。
“他奶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去看她。”
“没什么关系啊。”汤淇开始说服,“可是你不觉得作为同学,有理由关心一下曹均的生活。”
“我家菩萨搬下来,让你坐,行不行?”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不是就是母爱泛滥,想对他大发善心。”
“反正你要跟我一起去。”汤淇拉着曹诗茵上了一辆公交车,投了两枚钢板,往后找位置坐下。
周末人不算多,汤淇周围都没什么人,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和曹诗茵交流关于曹均的事。
当然也给了曹诗茵对她进一步询问的机会。
两人到底有什么羁绊,值得这样做。
“你说你上次打纪律巴掌也够有勇气的,我当时特别害怕纪律会还手。”曹诗茵说,“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我记得你好像挺怕他,怕他还能打他?”
“这不重要,反正我俩自从那就没说过话了。我觉得他现在心里肯定特讨厌我,像我讨厌他一样。”
“你什么时候讨厌他了?”
“一直!”
“看不出来,还有你说的害怕,我也看不出来。”曹诗茵打开车窗玻璃,小风吹着她们的面庞。
“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呗。”汤淇丝毫不怀疑自己对纪律的恐惧,她就是害怕,谁来问都是这个答案。“我又不是胆小鬼,难不成我每天看到他直哆嗦才算是怕吗?”
曹诗茵不想听汤淇做无关解释,她想知道起因经过:“所以呢?那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曹均。”
“也没什么。我和曹均去换排球,纪律也来了,他要换,我递给他了一个新的,他不要,还让我打他。我这么听话的人,怎么能不满足他心愿。”
曹诗茵露出一个怪异的眼神:看我相信吗?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认为我在说谎,所以你还是不要听了。再说我没说谎,完全是基于客观事实的讲述。你只需要知道纪律脑子确实有病,但是不严重就行了。”
曹诗茵毫不客气地回怼:“怎么看都是你有病。”
“随你怎么想。”汤淇不打算辩解,说来说去曹诗茵就是不想让多管闲事。
坐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几乎快要开出市中心了。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高楼大厦,只有杂草与瓦房。如此潦草简陋的住所,过不了多久应该也就不存在了。瓦房不远处是高速公路,轰鸣声响彻耳边。
距离学校如此远,还第一个到,恐怕要四点多起床吧。
绿色的纱网盖着土堆防止灰尘满天飞。汤淇环顾了四周,到底哪个是曹均她家。那天她没盯着人进家门,大致了解他们在这就转身回家了。
今天身临其境,没想到这些简陋的房子有那么多人住。
曹诗茵拢了拢外套,看向汤淇的目光更加幽怨。大周末的就为了曹均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家到底是不是这里啊?”
“就是这啊,没错。”
“那走啊,站在外面冻死了。”
“但我不知道是哪个。”汤淇坦然地说,“我们往前走一走,说不定能看到曹均。”
千般万般不想,可都来了,曹诗茵还是选择跟着。
两人脚印一深一浅往前走。路上的泥地尚未干,一脚下去便是一个浅浅的坑,干净的小白鞋边缘沾上了泥土。
虽然房子都比较简陋,但门上贴的春节有了人气的实感。
汤淇揣摩着哪个对联像是曹均会用的,是春回大地百花艳,福满人间万事兴;还是一年四季春常在,万紫千红用开花;抑或则是.......。
面对突如其来的两个陌生面孔,在此地居住的人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他们从瓦房里出来倒垃圾,不断用打量的目光盯着汤淇和曹诗茵看。
汤淇心无旁骛,柯南似的思考。
过了几分钟,曹诗茵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哪捡了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小鸟:“找到了吗?”
“别打扰我。”
曹诗茵不跟她计较:“傻子。”
感觉再不走,别人都要上前来赶走他们了。
倏地,有个老太太从房子里出来。汤淇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那个是曹均奶奶!”
“哪个啊?”曹诗茵跟着声音抬头。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需要入着拐杖才能走路的老太太步履蹒跚地站在路边朝着远处看。
汤淇连忙跑过去,害怕吓到老人,再快靠近的时候慢下了脚步。老人反应迟钝,耳朵和眼睛又都不好使,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老人的注意。
“奶奶!”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老人勉强听到了动静,可不确定是说的什么。她转过脸,汤淇赶紧打招呼:“奶奶,你好,我是曹均的同学。”
“同学?”
“对,我们一个班的。”汤淇往后指了指,“还有那个女生,我们都是一个班的。来找曹均玩,他在家吗?”
听到这,老太太似乎有些开心:“同学啊。”
“嗯,同学。他在家吗?”
“不在家,刚才有人要找他玩,他跟着出去了。”
“同学?”
曹均在班里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哪来的同学,还能专门在周末来找他玩。
虽然这样想不太对,属于对他的刻板印象,可汤淇还是不免朝着最坏处猜测。
会不会是那几个人来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