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因为起太快导致短暂血压下降,感觉脑袋被谁重击了一下,无边的眩晕席卷而来。
日光从没拉窗帘的窗子透进来,刺得沈恩恍惚了一瞬。
光怪陆离的梦在脑中久久盘绕,他按了按鼻梁,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就这样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放空思想后,沈恩掀开被子准备起床,一起身发现床边只有一只摆放凌乱的拖鞋。
“……”
一些不算好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若不是现在想起来还感觉额头有点不存在的触感,他真的会当成是一场荒唐的梦。
以至于躺到床上好久还没有冷静下来,“冥思苦想”了半宿——虽然大部分内容已经丢在了同样混乱的梦中。
他回想了一下,其实昨晚最后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熬不住晕过去了。
“早安”是几个意思?额头吻是几个意思?
当了二十几年的同性朋友突然以那种姿势亲了自己一口,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足以颠覆一部分认知的事情。
虽然有纪承柯醉酒的“前车之鉴”,但是当时有酒精合理化他的行为,不深究的话还可以当酒后乱性掩盖过去。
但是真的是无心之举吗?
他不想往别的感情方向想,不随便对他人的思想做自以为是的臆断是他的准则,而且这一次,他确实也不敢主动去主动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要是真的出现最坏的结果,他怕自己会丢掉在这段关系中的游刃有余。
一只拖鞋不翼而飞,沈恩心里调侃了一下自己岂不是“灰王子”,干脆没穿鞋,赤脚走进卫生间,挤了牙膏开始刷牙。
看着镜中头发凌乱,因为熬夜面无血色的自己。
好狼狈。
沈恩无声地嘲笑了一下自己,转念又感觉自己现在好像爱胡思乱想的高中男生。
真是够了,这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好像有个声音在他脑中这样说。
……
简单洗漱护理后,沈恩自觉恢复了点人样,对着镜子练了几遍完美的笑容后,推门而出。
刚迈出一步,沈恩就在门口发现了另一只拖鞋,孤单躺在门边地板上,莫名把沈恩给逗笑了,无奈的笑。
沈恩没打算处理这可怜的拖鞋,大跨步来到扶梯附近,从二楼往下看,眼前出现了今天的第二幕奇观。
沈甜在绕着客厅骑自行车。
要不是自己刚刚做了一大堆醒后思想工作,他都要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怎么不出去骑,怕遇到人?”沈恩顺扶梯往下,冷不丁问了句。
沈甜被突然出声的沈恩吓一跳,差点从自行车上掉下来,还好及时握住把手,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已经到达一楼的沈恩,“吓我一跳……不过你说对了,这个点外面人有点多。”
“刚买的?最近要参加什么活动吗?”沈恩看了眼锃亮的车身,顺手把沈甜扔在一边的自行车外包装收拾了一下。
“阿年约我去户外骑行。”
“噢——难怪一大早起来练习。”沈恩绕过沈甜的自行车,去倒了杯水。
沈甜无语地偏了偏头:“还早呢?已经中午了老哥,你也起太晚了吧,我昨晚好像听到楼下有声音,你俩是不是背着我通宵干什么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恩被沈甜的话惊到,差点没拿稳水杯,暗暗在心里顺了几遍气,试探着问:
“你发现了?”
“啊?真有啊!”沈甜瞎猫碰到死耗子,一下子来了兴趣。
沈恩听闻舒了一口气:“我们在楼下下飞行棋。”
沈甜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切,不说就不说,什么飞行棋啊……”
沈恩没有为蹩脚的谎话找理由,话锋一转:“纪承柯呢?”
“早走了,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哦,今天是工作日来着。
突然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沈恩后知后觉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但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手机。
沈甜耳尖,一下子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地——从沙发夹缝里掏出了沈恩的手机。
她有点疑惑:“怎么会在这里。”
“你别管。”沈恩感觉脸一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沈甜手里夺过手机。
因为心虚,他看也没看就点了接听:“喂……”
电话对面是他听腻了的公鸭嗓。
“哟!沈老板今天什么安排!”
王闲的声音自带免提效果,没有任何征兆地在沈恩耳边炸开。
“没安排,怎么,你有好去处?”沈恩躲避着沈甜狐疑的目光,边说话边朝花房走去。
“今天湖心岛有个趴,怎么样,去不去?”
湖心岛听起来像个湖里的岛,其实是个离陆地不远的小海岛,前两年被个爱花天酒地的阔佬买下,浩浩荡荡的装修了一阵,现在时不时就在上面办派对。
沈恩犹豫了一下,他有点晕船,其实不太爱参加这一类活动。
但是除了频繁的社交活动,他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帮他转移注意力。
“你那游艇有几个月没用过了吧,”王闲还在那边喋喋不休,“再不使使小心生锈。”
“锈了我就拿去卖废铁,”沈恩用手捻了捻月季的叶子,“少埋汰我,几点?”
“等会发你微信。”王闲通知到位,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下一秒行程信息就到了沈恩手机上,他看了一眼,条件反射长按了一下,转发键跳出来的一瞬突然反应过来。
差点手快转发给纪承柯……
沈恩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猛的发现自己把月季叶子给拽了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