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州咬着唇片刻才道:“谢谢大哥二哥。”
宋昀野拍了拍宋淮州的肩道:“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谢。”
宋修然却偏要破坏这难得的温情氛围道:“不用谢,大部分都是用你床头抽匣里的银子买的。”
听言宋淮州宛若被踩了尾巴,一下子跳到了自己的床上撅着屁股赶紧把自己的小金库打开,结果真的空空如也。
宋淮州眼下只能寄全部希望于他大哥身上。
而宋昀野也是很震惊,喃喃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手笔,又是买东西又是下馆子的。”
“下馆子?!”宋淮州兀的看向宋修然。
宋修然莞尔一笑少有的带上了些世家公子的风流道:“啧,迎客楼的饭果然名不虚传。”
宋淮州骤然觉得在宫里待着挺好的,如果一直在宫里待着,他就会沉醉于纸醉金迷中,就不会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穷光蛋。
不等宋淮州继续怀疑人生,宋修然直接问道:“怎么,婚还是没退成。”
“没退,自始至终我也没想过退。”宋淮州诚实的答道。
宋昀野走到门口观望了一番然后将房门关上。
宋淮州坦然道:“以后也不会退,大哥二哥,当下局势你们应该比我看得更明白,我不像你们自小就有宏伟抱负,对我而言这件事应该说是顺水推舟了。”
宋修然和宋昀野对视了一眼,“罢了,随你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们也是管不住你的,只是有一件事你得记住,不能再像上次一样不和我们商量就自己胡作非为。”
宋昀野跟着点头道:“建安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选择,大哥二哥可能一时并不能立刻支持,但是也是能帮忙出谋划策选择更好的方法的。”
宋淮州大胆拦轿的事情着实让宋璟吓了一跳,回来既气愤又担心,连带着宋昀野和宋修然也是好几日都未曾合眼。
这件事终究还是被提及了,宋淮州便和两位哥哥们交了个底,“出宫前我见过公主了,见过了,所以更不想退婚,日后我不会再那么莽撞了,哥哥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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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阁里萧嘉仪仔细的将那些花笺用金线一页一页的串起来,不曾想摆放起来竟比那屏风还要大上几分。
含巧本想帮忙却被萧嘉仪拒绝了。
“攒了这么久,我都忘了之前收到的花笺上画的都是什么了。”
自从泽灵宫被解禁后,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从前,含巧笑道:“公主对这些个花笺真是上心,之前旁人借着都不肯拿出去看,现在又怕丢,还将其穿了起来,奴婢看着这花笺倒比那金发簪还金贵几分呢。”
萧嘉仪并未因含巧大胆的言论而斥责于她,相反却很理解含巧的说法,世上哪有人不爱金银,哪怕这花笺再多,若是掷于火中片刻之间也只会化作烟灰,消散于世间,哪怕上面画的是天仙也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
萧嘉仪更珍惜这花笺的原因是因为这是宋淮州亲手所画,身为皇女,她何曾缺少金银宝物,于这四方天地中,她缺的便是这一份坚持不懈的真心。
萧嘉仪不得不承认,宋淮州和她再有千百般的不合适,却有一份玲珑七巧心让她于无数次想退婚时都起了犹豫的心思,这一拖便过了最好的时机。
而萧嘉仪的这份犹豫没想到能持续了许多年。
次年春闱,皇上更改旧制,增加选仕名额,广选有才有志之士,对在朝的诸位官员进行新一轮的政绩筛查,德不配位者进行下放亦或是罢黜,对于仍顶风作案贪污腐败者进行严打,同时在军队中实行严格的考核制,对于虚报军工者,降级亦或是撤职,为了防止出现军饷挪用现象,不定的由朝廷选任军马司务官随时下到各个守区内查询军务流水。
大梁持续了数百年的基业在这一年又一次迸发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而建安侯府上也迎来了两件大喜事。
宋昀野中了武举第一,宋修然博得状元头筹。
旁人家只要是中了,无论第几便是欣喜若狂,却不想建安侯府一下子出了两位状元,建安侯一连几天成了朝堂之上热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