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不烈,适合女子饮用。”
沈执羡的声音温和,“这还是头一次你过来找我,若有烦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我不是来找你的,只不过恰好碰见。”
谢初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甜中带涩的酒液滑过喉咙,她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沈执羡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找我,我找你,都一样的。”
“太子殿下……要娶高家小姐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执羡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又为她斟了一杯酒:“这件事我之前早就告诉过你,你也知道的。如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所以,我就活该,是吗?”
谢初柔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当初劝你走,你不听。”沈执羡叹了口气,“高家势力庞大,这门婚事对太子而言,是不得不为的政治联姻。”
谢初柔猛然反驳,情绪十分激动:“高家显贵,我家也不差啊!”
沈执羡本想接话,看她神色十分失落,语气也温柔了下来。
“高家女儿在宫中是贵人,时常在陛下耳边说这些话,自然是有用的。若你家也有人在宫中,或许,今日这人是你也说不定。”
谢初柔苦笑:“我知道,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只有我还傻傻地以为……”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又灌下一杯酒。
“你以为太子对你有所不同?”
沈执羡接过她的话,眼中带着理解,“感情的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就像我对你,我从来眼中都只有你——”
烈酒下肚,谢初柔的脸颊泛起红晕,她看了一眼沈执羡,长久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
“我来太子府这么久,他从未……从未留宿过。我以为他是尊重我,原来只是不够在意。”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现在高若还没进门,府里就已经处处以她为先。那我算什么?”
沈执羡静静听着,递过一方素白手帕。
“感情中,最痛苦的就是,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谢初柔接过手帕,忽然注意到沈执羡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谢初柔有些吃惊:“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沈执羡道:“因为我对你一直如此啊,但是我觉得,若真心爱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出路。只有不爱,才会让你受尽委屈。”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插入谢初柔心口。
是啊,若赵青澜真心在意她,怎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感情这么难?”
谢初柔的声音带着醉意和哽咽。
沈执羡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忽然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两人接触的瞬间,谢初柔能闻到他指尖淡淡的松香,看到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因为你把真心给错了人。”沈执羡低声道,手指却没有收回,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夜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
谢初柔感到心跳加速,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眼前两人的亲密举动。
她应该避开这个越界的举动,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我……”
她刚想开口,整个人却忽然被沈执羡抱了起来,半坐在石桌上,随后整个人的脖子被沈执羡托着,尽力支撑在他的手掌中。
谢初柔想要逃脱这种束缚,可下一刻沈执羡却直接毫无顾忌吻了上来,再也没有了刚才那样克制又温柔的气质,随之而来是浓烈又霸道的拥吻。
他的另外一只手,不停在她腰间游走,直到谢初柔的外衫被尽数褪去,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缠绵里了。
可沈执羡并没有继续往下,反而将她从沉沦中拉出来,摆正了她的身子,严肃而又认真开口。
“既然你这么介意这个身份,那我便想办法,给你想要的身份。”
谢初柔有些不太明白,整个人还处于酒醉的状态。
沈执羡收回手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
谢初柔只觉得浑身燥热,想要舒舒服服脱了衣服,泡个澡。
直到沈执羡给她灌了醒酒药,她才猛然清醒。
回太子府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方才那一刻的暧昧仿佛一场梦,谁都不敢再提起。
到了府门前拐角处,沈执羡耐心安慰她,“放心有我,若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不用担心。”
谢初柔点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对沈执羡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感情,而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回到房中,如意焦急地迎上来:“小姐,您去哪了?太子殿下来找过您两次!”
谢初柔疲惫地摇摇头:“就说我睡了。”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交替浮现赵青澜冷漠的背影和沈执羡温柔的眼神。
她迷迷糊糊睡去,梦里有人轻轻擦去她的泪水,低声说:
”别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