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厅出来时,李芝还在殷勤给高老太君斟茶。
谢初柔冷笑一声,去往谢世邦的书房方向。
可是,谢初柔并没有看见谢世邦的身影,反而碰见了慌慌张张的谢初霜。
“谢初柔!”
谢初霜神色慌张,左顾右盼瞧见没人,急忙将她拉到一旁。
“你……你怎么回来了?”
谢初柔倒是诧异,“我回来,自然是父亲让我回来的。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害怕?”
谢初霜咬了咬嘴唇,却没有说出实话。
“父亲让你回来的?怎么可能,父亲这两日都很早上朝去了,根本无暇顾及你。你又在这里说瞎话吧?”
谢初柔皱眉,心中暗思,看来这书信是李芝派人传来的。
“那既然如此,今日我便回去了。”
她转头时,瞧见谢初柔手中藏着一副画卷,有些惊讶。
“四姐好兴致啊,得了什么好画也不给我瞧瞧。”
谢初霜赶紧推了她一把,催促她:“没什么好看的,一点自己临摹的画,你快些回去吧。”
谢初柔悄悄从角门离开。
她回到太子府时,天色已暗,赵青澜还未回府,她独自站在院中欣赏着天上朦胧的月色。
这轮月看不清楚,像极了她目前的处境。
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
“小姐,您怎么站在这里啊?”
如意提着灯笼出来,有些担忧,“快些进去吧,夜里凉。”
谢初柔手指轻轻抚着自己的耳坠,轻叹:“如意,你觉得我是不是太过于天真了?”
如意有些发愣,“小姐,您这是何意啊?”
“我信了父亲,信了沈执羡,信了我不该相信的人。”
如意歪着头,“小姐,什么信与不信,奴婢不明白。”
“罢了,你去准备洗漱的东西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小姐。”
如意低着头退了下去。
竹林悠悠,一阵风吹过,灯笼被风吹灭,一阵黑影闪过。
谢初柔身上被人给披了一件披风,随后被人给从背后环抱住。
“想我了吗?”
温热的气息蔓延至谢初柔耳垂边,是沈执羡一惯慵懒的嗓音。
谢初柔猛然挣脱他的手臂,忽而转身愤怒朝他发脾气。
“不许碰我!”
沈执羡整理了下衣角,挑眉道:“这不是怕你冷吗?”
“沈执羡,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沈执羡眼眸暗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换了话题。
“看来,高家的事,并没有让你那么生气啊。”
“你知道了?”
“我肯定知道啊。不光我知道了,这会儿估计全城的人都要知道了。”
沈执羡再次凑近了她,“不过你放心,马上高家就要栽跟头了。”
谢初柔忽而一惊,“什么意思?”
沈执羡眸色淡然,“放心,这件事自然跟你没关系,只不过是他们太过于张扬,自实恶果罢了。”
果然,龙舟的事闹大了,这件事成了百姓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梦捧着花盆进门时,如意正端端正正给谢初柔回禀消息。
“小姐,听卖菜的说,这工部侍郎下了大狱以后,没两天在牢中自尽了,有人说他畏罪自杀。结果,太子殿下查到了这账本是别人伪造的,他根本没罪。”
“没罪……”
谢初柔心中疑惑,没罪为何要自杀?
“是啊,听说那工部侍郎一家老小都靠着他养呢,如今可能要流落街头了。”
“伪造的账本……”
谢初柔突然想起来,当日沈执羡说的话。
誊抄的——
该死。
这次果然又是沈执羡的计策!
难道沈执羡就是故意利用她来……
谢初柔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对,如果沈执羡一开始就打算给宋雁声伪造的账本,根本没必要告诉她。
既然她这手中账本是真的,那么这就说明,工部肯定是有问题的。
谢初柔思考着,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揉了揉眉头,示意如意停下来。
“后面呢?处理的结果出来了吗?”
如意摇了摇头,“如今只知道这个,其他的奴婢也打探不出来了。”
接着,如意又道:“小姐,还有一件事,今日奴婢瞧见高若的马车朝着山上去了,据说是上山给人祈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