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没有,从现在开始,不许来往。”
谢初柔瞧着他的眼神,顺从点头。
赵青澜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他扫了一眼这院落,有些嫌弃。
“赶紧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谢初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跟着他身后离开。
可她发现,来到前厅,似乎并没有人让她进去看父亲一眼。
她守在门口,也只有吹冷风的份。
说好的,父亲醒了,唤她过来呢?
不久后,赵青澜从房间里出来,拉着谢初柔往一旁走。
“这次国公的病来的突然,好在没什么大事。刚才太医诊治,也只说没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谢初柔刚想要开口进去,却被赵青澜给拦住了。
“方才跟你父亲提起沈家的事,你父亲说目前朝中局势复杂,让你不要与外人接触,尤其是沈执羡。”
谢初柔心中思绪翻涌,却更觉得诧异,父亲从未对她提过如此奇怪的要求,可太子如此说,她也只能默默点头。
赵青澜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轻轻拍着。
“你放心,只要你安心听孤的,待到来日,孤定不会负你的。”
谢初柔微微一笑:“为殿下解忧,是妾身分内之事。”
远处,沈执羡站在树下,目光紧紧盯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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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正当端午。
城内外早已装扮一新,大街上挂满了艾草与菖蒲,家家户户门楣上都悬挂着五彩丝线缠成的长命缕。
清晨,谢初柔才从睡梦中醒来,如梦就在床边守着了。
“小姐,今日是要跟太子殿下一同参加庆典的,可要快些起来梳妆了。”
谢初柔揉了揉眼眶,还是觉得有些胀疼。
昨夜,她一直都在脑海里反复出现赵青澜的脸变成了沈执羡的脸,两人在她梦中打架,直到她实在困极了,才睡着。
结果,没多久,就被外面的洒扫声给吵醒了。
“外面都在做什么?怎么这样吵?”
如梦道:“今日要挂长命缕,殿下吩咐人把院中房间都挂上。”
“哦。”谢初柔只囫囵听了一耳朵,没太在意。
如梦捧着一支鎏金点翠递到谢初柔的面前,“小姐,今日佩戴这支可好?”
谢初柔摇了摇头,“今日庆典,本就不宜张扬,带支玉钗即可。”
她指了指妆奁的方向,“之前殿下不是送了我一对珍珠耳坠吗?今日就带它了。”
“是。”
如梦替谢初柔挽起头发,铜镜中,谢初柔面若桃花,眸若秋水,略施粉黛,便可见其出尘气质。
只是,她眼角下的一丝倦怠,泄露了她近期来的忧思。
“小姐,奴婢听说,今日高家小姐也会去庆典。”
“这是自然,虽说是皇家庆典,可陛下为显示天恩,特恩准与民同乐,自然她们也会去。”
“那岂不是……”
如梦有些不满。“高家小姐平日里就爱给小姐您使绊子,如今见到您,恐怕又要让您不痛快了。”
谢初柔淡淡开口:“从前,我倒是会忌惮她三分,上次一事后,她失了殿下的信任,恐怕也嚣张不起来了。”
马车缓缓驶出府门,沿途人声鼎沸,街上售卖香囊、雄黄酒的人络绎不绝,许多孩童腕中系着彩绳穿梭在人群中,欢声笑语。
谢初柔掀开车帘一角,却瞧见远处茶楼上,沈执羡一身浅蓝色长袍负身而立,眼神望着她这里。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谢初柔竟然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心虚,快速放下了手中的帘子。
“看什么这么久,这么入神啊?”
说着,赵青澜也要一观究竟,谢初柔却垂眸挡住了他。
“许久不出门逛街了,如今这街上如此热闹,倒让妾身想起未出阁前出门游玩的时光了。”
赵青澜看她反应有些失落,有些不忍,便开口道。
“孤又未曾不让你出门,倒是你整日将自己闷着,若无事可让人陪着出来逛逛。”
“那殿下呢?”
“孤……近日来公务繁忙,若得空了,必定陪你。可好?”
谢初柔有些惊喜,连忙答应:“多谢殿下,妾身知道了。”
今日河两岸早已人山人海。
礼台搭建在高处,此刻两侧都有官兵层层把守。
明黄帐幔随风轻扬,两侧摆满插着艾叶的花瓶。
谢初柔随太子入座时,发现父亲定国公已在席间,正与几位老臣寒暄。
见她来了,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微微颔首便转开视线。
“咚——咚——”
浑厚的鼓声突然响起,河中龙舟如离弦之箭破开水面。
舟身彩绘鳞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桡手们整齐的号子声与岸边百姓的欢呼交织成一片。
“殿下请看,那是工部的龙舟。”
说话的人,正是宋雁声,今日这里的布置,都是工部跟礼部的人共同完成的。
谢初柔顺着宋雁声所指望去,果然见一艘朱红龙舟遥遥领先,舟首立着个瘦高身影。
赵青澜朝着远处看去,果然这制作也是极好的,两侧的百姓也在为此欢呼。
“不错。”
上次宋雁歌的事情,宋雁声到底知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