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莲回到会客室的时候,房门半开,室内空无一人,惟有杨泠澈披过的那张毯子留在椅子上。他打个响指,暗处的守卫瞬间现身,恭敬报道:“两位小姐往前门去了。”
花晚莲点头挥手,脚步一转往前门走去。守卫消失无踪。
他以为杨泠澈在同杨徊燃告别,赶到时却已不见妹妹身影,目睹了杨泠澈与银杏亲热重逢的场景。
花晚莲心口一热,压下笑意,低声吩咐佣人几句,然后快步走近杨泠澈。
久别重逢,银杏再见主人也显得激动异常,四蹄反复踩地,努力用鼻子去蹭他的脸。一人一马正玩闹,一只手伸来摸了摸银杏的鬃毛:“好久不见银杏了。”
杨泠澈肩膀一绷,转头对上花晚莲的脸。
花晚莲笑了笑,温和道:“小燃带来的?”
杨泠澈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失态,不好意思道:“我也好久没见银杏了。”
极罕见的、略显局促的模样,落在花晚莲眼中竟品出了几分天真的快乐。他便佯作惊讶,道:“我以为银杏只亲近泠澈。”
杨泠澈被银杏蹭得眯起眼,一时没理解他的深意,只想起方才妹妹的话:“小燃说好不容易才让它听话的,一直告诉它要来找我。”
花晚莲暗叹口气:“它对你倒很亲近。”
杨泠澈一僵,赶紧解释:“我也帮着一起养银杏的。”
花晚莲不忍再为难他:“怪不得。”
杨泠澈却一阵哀伤翻涌。他强打精神,见银杏扭头去蹭花晚莲,笑道:“它也很亲近花公子啊。”
“银杏聪明,毕竟我们也算老朋友了。”花晚莲拍拍银杏脖颈,朝它认真问,“还认得我,对吗?”
杨泠澈被他逗笑,扯扯他袖子,试探着问道:“小燃将它留给我了,在云衣楼寄养一阵子行吗?”
饱含央求的细声软语,令花晚莲心都化了:“杨姑娘不提我都要说的,愿意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行,难道我有理由不答应?”
杨泠澈被他逗笑,听他自然地喊自己“杨姑娘”,松了口气。
忽然,背后马蹄踏过石板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马儿嘶鸣传来,继而,仿佛应答一般,银杏引颈长嘶,扭着身体骚动地踱来踱去。
杨泠澈随花晚莲转头看去,是银荷来了。
花晚莲示意马夫松开缰绳,银荷立刻轻快地小跑到银杏身边,两匹马耳鬓厮磨,好不亲热。
而两位主人注视这一幕,心里俱都满是感慨与柔情。
阳光给杨泠澈妆点碎金,映出眼中闪烁笑意,见他精神好了不少,不再像先前在湖边那样黯然萎靡,花晚莲也松了口气,问道:“难得银杏来了,它俩也高兴,不如一道去郊外遛遛马?”
杨泠澈亦有此意,当即欣然答应。刚要去抓缰绳,花晚莲突地双手按上他肩膀,让他转了个身:“既然如此,杨姑娘得先加件衣裳。马跑起来风大,这天还凉着,姑娘可不能染风寒。”
被不由分说推着走,杨泠澈苦笑道:“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花晚莲不以为然:“当年泠澈病过,一病就是半个月,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杨泠澈一怔,不再争辩,依言回房添了件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