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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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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九涟抚的习俗,停灵期间需要死者的晚辈哭灵。只是岳津渡英年早逝,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晚辈,但跳过这个流程又似乎缺了些什么。

“其实葬礼草率一点,我也完全没有意见,”渡鸦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纪伯伦正色道:“死者不能发表意见。”

“……算了。”

说到底,仪式也无非是某种表面工作,性质和表演差不多。

回想起岳氏夫妇有些冷淡的反应,浦洛瑟夫心中还是感到几分怪异,于是他再次打量起不远处的岳鸿禧与梅疏忆。

渡鸦先前的长相几乎算得上出挑,偏中性的秀气五官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感觉,相当有辨识度。不出意外,他父母样貌自然也同样出众。

总体来说,渡鸦的脸型与大部分五官都更像父亲岳鸿禧,除了他因污染而白化的头发,父子之间的相似是一目了然的。

唯有那双柔和的黑色杏眼,几乎原封不动地遗传了梅疏忆。这位满身学者气质的女士认真注视谈话者的时候,目光永远是清澈而灵动的,但当她眼神放空地移开时,却显得十分淡漠。

她给浦洛瑟夫的感觉某种程度上很符合他对渡鸦的第一印象——在亲和外表下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

或许神经大条的纪伯伦会认为他坦诚又友好,但从小在混乱的边境星球长大的浦洛瑟夫可以敏锐地感觉到,渡鸦骨子里还是比较冷僻的人,只是他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早早学会了伪装而已。

这不是什么坏事,浦洛瑟夫清楚这一点。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身旁的竺诏不知何时走开了。浦洛瑟夫在灵堂内环顾一圈,才发现这个家伙居然直接跑去岳氏夫妇那里,轻声说了些什么。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

该说不说,七级影响力异端的能力还是太作弊了,整个葬礼上没有一个人能看出这个家伙身上的不对劲,他甚至可以做到融洽地溶解于这个鱼龙混杂的环境,和不同的人自如交流——这已经不光是异端能力可以做到的了,只能说竺诏在社交方面的手段同样了得。

但浦洛瑟夫总觉得不太对劲。

岳家祖宅内似乎没有针对异端的生物信号检测设备。

抓不到异端是一回事,放松警惕又是另一回事。尽管竺诏的能力足够强悍,可十号画舫的事故过去还不到三个标准日。眼下,一堆危险系数难以估计的通缉异端就这么轻易地混入了岳家祖宅参加葬礼,就算抓捕难度比较大,九涟抚异事局也不至于松弛到这个地步吧?

黑发青年转过头,视线穿过门框与人群,投向岳关山。

还是说,岳家人有自己的保险手段,不用担心异端的威胁?

另外一边,也不知道竺诏和岳家人交谈了些什么,只见后者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后,受洗者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浦洛瑟夫一行人的身上。

正在偷摸着拿供品吃的纪伯伦感到一阵不妙,眼皮跳了跳。

“他想干嘛?”

很快,几个人就知道了答案。

“作为业务内容丰富的九涟抚大剧院,他们平时会提供葬礼演员服务,”竺诏打了个哈欠,踱回了灵堂角落,“我们怎么说也是乙方,既然甲方有这个需要,秉持服务至上的态度,我们的员工自然可以临阵上场,帮岳家哭个灵什么的。”

纪伯伦眼角疯狂抽搐:“我们当中但凡有一个真的是剧院的人……”

同样地,浦洛瑟夫也不打算应下。

如果说是出于阻拦SW-005的目的,他们和竺诏的目标暂且还算一致,但这种一看就属于对方恶趣味的无理要求,就没有必要答应了。

“按他说的做。”

突然,莱茵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模糊地响起。

浦洛瑟夫:“……”

忘了,周围还有不知道在哪的老板与师姐。

他大脑中被孢子轻度寄生的视听觉神经可以传达莱茵的想法,既然她建议他们听竺诏的话,那自然有她必要的理由。

……也不能排除老板也想看热闹的可能性。

只是莱茵显然不打算过多解释,说完后就没有再出声。

无论是先前在剧院中发生的对峙,还是后来应下竺诏的邀请,老板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浦洛瑟夫只能判断出,竺诏的目的似乎和她的并不冲突,不会和进化号彻底撕破脸。

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带着纪伯伦和竺诏正面对上。

于是他有些无奈地对着满脸不可置信的纪伯伦摇头,用眼神示意他答应对方。

尽管莱茵很多时候顾不上和浦洛瑟夫解释,但这么多年的相处足以让他明白老板的做事风格。

质疑是没有必要的,至少她向来很看重自己人——无论是浦洛瑟夫和卡佳,后来的渡鸦、纪伯伦,以及艾略特与杜波依斯,乃至曾经傅里叶研究所的所有人,都在莱茵的“自己人”范围之内。

这或许是这位学者控制欲的某种具现,但客观来说,她对待“自己人”从来都是慷慨而宽容的。

而浦洛瑟夫只需要确认这一点就够了。

另外一边,屋顶上的渡鸦和蔺君仪也听见了竺诏的话。出乎意料的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热闹不嫌事大的蔺君仪爽快地应了下来。

“听上去就像一场史无前例的伟大行为艺术——阿渡,考虑你自己也下去试试吗?”

“……不必。”

十五分钟后。

从阁楼上走下来的邵珺与林鹤心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岳津渡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他们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除了亲戚之外的社交圈子基本重合,所以在看见三个陌生男子跪在遗像前满脸悲戚的情形时,两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仔细一看,这三位男子悲得还各具特色:正中的那位是嚎得最声嘶力竭的,整个灵堂中就他声音最大;右手边那位不甘示弱,额头抵着地面,肩膀一抽一抽,生动诠释压抑到了极点的悲怆;而左手边那位全程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垂着眼眸,沉默地露出复杂的神情,或许最深沉的难过就是这般无声的。

灵堂内陷入了意味不明的寂静。

邵珺和林鹤心显然不太理解这几位“演员”的职业素养,并且大为震撼。饶是饱经风霜见惯风雪的岳关山都只是张了张嘴,脸僵了半天,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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