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昨天买了那仿制品!”有个姑娘逮住了那男的的衣领,“四十两呢!还姑奶奶钱!”
一时间,众人想把那布庄踏平!
姜渥丹左瞧瞧,右看看,便悄悄绕到人群边缘,打算趁乱脱身。
众人的撕扯中,那男的叫唤住姜渥丹:“龟龟的!你是谁?来坏我好事!”
“我?我乃蓬头客!”姜渥丹思忖一会,回道,然后向他做了个拜拜。
姜渥丹穿街走巷绕了几道,确保没有人看着她可疑尾随她,回到了绸缎庄。
进门后,她把那幕篱随手撩到檐下竹柜上。
喀莫偷偷摸摸地溜进绸缎庄的小院,姜渥丹正要质问她,她怎么出去了?
就见她神神秘秘地往自己手里塞了个银白色的小牌子。那东西边角泛黄,像是被反复摩挲过,显然有些年头。
那东西上面写了两个字——通牒。
“这是哪来的,偷的?”她诧异地睁大眼睛,又将那通牒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难道也可能是你自个造的?”姜渥丹回忆着那长龙中那些人拿的通牒,也忒仿真了吧,要是是自个造的话。
“我今出去了一趟。”喀莫理直气壮地道。
姜渥丹:废话。我又不是没看见你进门。
“什么?那李墉的人怕是知道你的长相……”姜渥丹后怕。
“你这是从哪里拿来的?”姜渥丹又心惊胆战地问。
“有一个秃头的乌龟,一身袈裟,带着一帮人来到这城中休息,还把那通牒一把扔到桌子上。我一瞧,那不是通牒吗,就偷了。”喀莫耸耸肩。
“啊?那小孩是你?”姜渥丹脑子回忆起那个画面,却诧异。“可是……你的样子……”
话未说完就被喀莫截断:“我……我会易容。”
“什么?还有这种手艺!”姜渥丹觉得这时代,一个个都是人才辈出!
“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姜渥丹看着她,询问起来。
喀莫头一摆一摇,左右眉毛蹦迪般地道:“我不告诉你。”
“荇。”姜渥丹笑了笑。
人嘛,就是有秘密!小孩子也不除外!
一块通牒出一个人,姜渥丹现在得思考的是,怎么把这么多人一块给移出去。姜渥丹看着院中的绸缎,捻下眉头。
次日清晨。公鸡打鸣。
姜渥丹把所有人叫起来,清早寒风未散,一个个却在院中站得笔直,像在罚站。
恰拉扬揉着眼睛,满脸懵懂地看着院子正中央的一件奇怪东西——一辆以木头改装的三蹦子,但自行车结构般,而且嵌着一个个大箱子。
他那颗圆滚滚的脑袋仿佛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这是什么怪玩意儿?”
姜渥丹拍了拍木箱:“我的计划是,假装我是打算去别国贩卖织品的商人,你们全部躲在这箱子里,这箱子是个夹层,上一层放织品,你们就躲在下一层,我们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出去,等我们到郊外了,我再把你们放出来。”
她话音未落,众人面面相觑,恰拉扬的嘴张得能塞下个蛋,晏邦彦却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天光再亮一点,姜渥丹换上一身商贾打扮,戴了幕篱遮面,踩着三蹦子混入长龙之后。
车轮吱呀作响,咯咯跳着碾过碎石,艰难却坚定地往前挪。
这样,一个三蹦子和戴着幕篱的姜渥丹就这样,接到了长龙后面。
晏邦彦躲在最靠近姜渥丹那个箱子里,对姜渥丹轻轻道:“真不会出事吗?”
姜渥丹回道:“有可能会,说不准,如果后面还发生了些什么,只能见招拆招了。”
姜渥丹怕李蕴咳嗽得太大声暴露,走之前给她灌了止咳浆液,应该能起效一炷香的时间。
前方,姜渥丹定眼一瞧,一名身披袈裟的和尚被戍卒拦下。
戍卒狐疑地打量他:“你通牒呢?这模样……莫非你是苍厥人冒充的?”
“不是不是!官爷,贫僧确是大穆人啊!这不,通牒在……”和尚一边急声辩解,一边伸手去往那乌龟行囊里掏,可手却空着缩回来,顿时面色惨白,“咦?诶诶诶,我的通牒呢?!怎么没了?!”
正是那个被喀莫偷了通牒的秃头和尚。
姜渥丹一愣,忍不住腹诽,走哪都能碰上这位佛门高僧啊,真是缘分未免也太深。
箱中,喀莫和十一正紧紧蜷缩着,喀莫听见外头那有些熟悉的破锣嗓子,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暗道不妙。
戍卒冷着脸,像提小鸡似的将那和尚拎了起来,往地上一扔。
和尚身形高大却瘦得像根干柴,被摔得一哆嗦,倒也没服软,竟一把抱住那戍卒大腿不撒手,活像只考拉上树,抱人技术一绝。
戍卒被缠得动弹不得,气急败坏着拔刀架到他脖颈上:“再不滚,打死你!”
长龙见这边出了乱子,立马乱作一团,队伍像被截断的龙身,前后脱节,一阵骚动中,姜渥丹驾着三蹦子,悄无声息地被挤到到了最前头。
三蹦子颠颠簸簸,蹦得她骨头都发麻——这路上的石子也太多了些!
姜渥丹把通牒摆到面前,心想能少一事是一事。
但,果不其然,一个戍卒大摇大摆地走来,站在她车旁,敲了敲那蹦跳不停的木头箱子,又摸了摸这三蹦子,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