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不是他们夸下海口。
“随心所欲”手工店赚钱的大头根本就不是对外开放的手工室,而是排都排不过来的定制。几万、十几万甚至上百万的单子都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他们为了能够保质保量地对待艺术品,每个月都限号。
这就导致,他们的排队号码都有黄牛开始卖钱。
陆鸿风眼前一亮,天上掉这么大的馅饼都被他接到了,他今天绝对要去买彩票!
“还是不了。”他理智地摇头,且不说这里的艺术价值有多高,就算他是买回去的,王绪椿也会给他穿小鞋。
奚木一理解陆鸿风的难处,她开口邀请:“下次来店里玩,让老关教你亲手做一个。”等到时候再送两个,就十分地顺其自然。
陆鸿风:“好!”
就是今天无法交差了。他都能想到王绪椿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废物的场面了。
“至于他要的花束......”奚木一笑得和善,“你就和他说,别想了。”
“是我们不愿意,他真的想要就自己过来抢。”
陆鸿风满面愁容地进来,神清气爽地出门。
他是真的为“随心所欲”工作室感到不值,不过以他们的本事,为错过这次机会而感到后悔的,可能会是竖条纹台。
关博看着工作室为了恋综而特意布置的粉色系,有点不忍心全部拆掉:“这些饰品怎么处理?”
奚木一疑惑地眨眼:“为什么要处理?放着,多好看。”
桑伶路过关博的时候,抛下一句话:“你想想我们工作室名字叫什么呢?”
“随心所欲”就意味着,可以随心意,做任何事。
关博笑着看向他花费心血,用干花布置出来的超大一面“心愿墙”,只觉得跟对老大了。
他的心意没有被浪费。
奚木一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关上门,她还是有点沮丧。
怎么会真的不在乎?
她的梦想还没迈开第一步呢。
奚木一靠着门,单薄的身板慢慢地向下滑去。她双手抱膝,无措地将头埋进臂中。
她一直骄傲地认为,以自己的才华绝对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但,现实主义世界好像容不下理想主义。
奚木一在其他人面前的自信,在单独的空间里被击得粉碎。
她的迷茫像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虽浅、但源源不断地流向四肢百骸,潜移默化地蚕食着她的思想和灵魂。
未来到底该怎么做?
这次机会到底该不该争取。
谢亦行的电话响起。
奚木一手忙脚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她清咳好几声想要掩盖沙哑的声音,却好像是徒劳。
奚木一想要挂断来电,但她想听听谢亦行的声音。
就像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想抓住面前的浮木。
“忙完了吗?”
在奚木一听来是天籁的声音温柔地在耳边响起。
奚木一低头,她撩了把额前的刘海,低声“嗯”了一声。
谢亦行贴心地问道:“是不方便接电话吗?”
奚木一无法再保持沉默,她装作若无其事:“没有。”
她不敢多说一个字,害怕露馅。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谢亦行直接打直球,“我能做点什么让你开心起来吗?”
明明才讲了几十秒的话,奚木一的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被灌了一剂猛药,灰蒙蒙的心情被绚烂的色彩撕开了一道裂口。
奚木一红着眼眶,却笑着说道:“你陪我讲讲话就好。”
她现在只想有人陪着。
谢亦行直接站起身,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抓住西装外套就朝外走去:“你还在工作室吗?我来接你。”
奚木一下意识摇头,她在听到对面的脚步声后,才慌乱地发现谢亦行看不到她的动作。
“不用,”奚木一拒绝,“你先好好上班,我没事。”
“就是今天碰到了一个让人很不开心的人。”
奚木一用轻快的语气竭力想要盖过失落,她不能影响谢亦行的工作。
自己只是失去了一个合作机会,而谢亦行的时间可是值千金,分秒都是上百万的金额。
谢亦行答应:“好,听你的。”他动作不减,直接走进专属电梯直达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
他不放心奚木一,哪怕见不到人,距离能近一点都好。
奚木一不想说话,谢亦行就主动讲起今天的工作,他尽量挑着有趣的内容讲,但对面给出的反应也只有“嗯”“哦”“这样吗”,兴致不高。
奚木一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有点茫然。已经讲了十五分钟了,她是不是不该打扰了。
“谢亦行,”奚木一的声音还有点哽咽,但她还是坚持说道,“谢谢你,我好多了。”
“不打扰你工作了,周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