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来人往,有雪地靴踢打地面的声音,也有各种不用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声音,还有忽大忽小的风声。
但这一切传到明远深和方雅宁身边时,却好像被什么结界挡住了似的,只留下一片只两个人感受到的安静。
片刻,明远深抬了下唇角,神情间是一片调侃之色,语调微扬着:
“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不是一个本来就很好的人。”
方雅宁虽然听出明远深是在逗她,但闻言脸还是不由得热了热,语气中带这些嗔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当然知道明远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以前她可以很坦然地说服自己说,
明远深对自己关切有佳,是因为他本身的教养和性格所致。
但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出来,方雅宁就算再迟钝也反应出来些不对劲来了——
明远深对自己的这份好,有点太...
太...
太无缘无故了。
不说别的,就光论他在方家公司上做的这几件事,就已经不能用“他人好”这三个字简单概括。
明远深看着她眸间不断变化的神色,低低地笑了两声,凑过来:
“那你觉得呢,我是因为什么?”
“因为...”
方雅宁面上划过一丝短促的迷茫,然后很快泛起些红晕来,结结巴巴地:“我觉得你是因为...”
“因为...”
明明一点儿暧昧的词汇都没沾着,但方雅宁的声音却越说越小,到最后更是直接听不到了。
明远深看着她急速颤抖着的眼睫,唇角的笑意也是掩藏不住,呼吸间将人的手攥得更紧些,低下声音:
“我不是说过了吗,”
“因为我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啊。”
这几个字他像是含在嗓子里说的,带着无比撩人的气,方雅宁的耳廓几乎是瞬间就麻了,呼吸也跟着腾腾地热起来。
她本来就是个内敛的个性,也就是这段时间跟着明远深“厮混”,才偶尔会大胆放开些。
更何况今天一天,被环境感染着,她没少和明远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些“怪话”,刚才两句已经算是用了最后的勇气了,结果,
结果明远深还在这儿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想到这儿,方雅宁刚才那点旖旎的心思也没了,转而气鼓鼓地瞪了明远深一眼:
“随便你,爱说不说吧,反正我也不吃亏!”
说完,她甩开明远深拉着自己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明远深一时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下,但很快又抿唇笑起来,迈开步子跟上方雅宁的步伐,等二人肩并着肩之后才微微垂下头去贴着方雅宁的耳朵低声说了些什么。
两句话的功夫,只看见方雅宁的面颊又热起来,偏过头看向明远深的视线里虽然还带着点儿气,但眉梢却悄悄地扬了起来,垂着身侧的手也抬起来在明远深腰侧不轻不重地拧了下。
明远深也笑起来,顺势握住她的手,两人就这样互相靠着,径直往前走去。
两人一直等吃过晚饭才回的酒店。
芬兰是个桑拿十分普及的国家,他们选择的这家酒店自然也有配套,来都来了,方雅宁自然是要体验一番,于是两人在酒店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下后便往桑拿房走去。
方雅宁是提前做过功课的,所以准备了一套没有金属扣件的纯棉绑带比基尼,但等在更衣间换上之后看着镜子却总觉得有些怪,最终还是选择在肩膀上批了个浴巾才走出去。
桑拿房房门上有扇圆形的玻璃,虽有雾气,但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有个人影。
因为是单独的VIP房间,所以方雅宁也没多想,一把推开门就走进去。
只不过她脚刚往里踏了一步就顿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嘴唇也因为惊讶微微分开:
“你...你...”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说明远深没穿衣服其实也不准确,打眼望去,他还是穿了条裤子的,
就是有点短罢了。
明远深挑了下眉,顺势将胳膊往后一撑,大大方方地露出一整个胸膛:
“我蒸桑拿穿什么衣服啊?”
方雅宁脸有些烫,也不知是被热气熏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的确,芬兰很多人在桑拿方面遵循的是天体主义,将衣服视作“世俗的枷锁”,
但是他们两,有必要这么入乡随俗嘛?
她这么想着,视线又不自觉往明远深那边移过去,
因为已经在这儿坐了一会儿,明远深的胸肌和腹肌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气,不重,但在肌肉轮廓的阴影下却无端带着点秀色可餐的意味。
方雅宁咽了咽嗓子,试图以此缓解喉间的干涩,反手将半开着的房门关上的同时哑着嗓子:
“你倒还挺尊重人家的风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