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就是这样,越在意,越容易出错。
昨晚,她十点躺上床开始琢磨试镜的穿搭和妆容,这一琢磨时间就到了第二天凌晨……
今早,她七点起床,按计划化一个素净的裸妆,平时信手拈来的妆,今天怎么化都不满意,跟画画似的一直涂来改去,直到十点才出门。
王叔,原生态倒霉蛋,又是负重前行的一天,华亭公寓到银河洲际酒店正常来说是50分钟车程,愣是被Push到30分钟搞定,大力出奇迹不过如此。
金珠匆匆进入候场室,在门口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扫过房间,里头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大部分人大抵已经试完镜离开。
别看只几个人,大多有N年的舞蹈功底,颜值、气质、身姿都是一等一的好。当然,金珠站在这样的姑娘堆里也不怵,依旧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这边金珠刚候场,那边张竣收到消息,脸上又扬起不值钱的笑。
张靖看得眼睛抽了抽,瘪瘪嘴,可惜没蓄养胡子,不然就得吹胡子瞪眼,他倒蛮好奇颜如玉何方神圣把他弟弟迷得不着四六。
二十分钟后,金珠被选角助理带进面试间,长桌后坐着三男两女五名面试官,不过她只认出张靖导演和他的弟弟,嘻嘻,张竣痛失大名,只得到张靖弟弟的代号。
面试官们从八点开始,面了百余个漂亮小姑娘,有清冷的,有美艳的,有元气的……说实话眼睛多多少少有点视觉疲劳,但是金珠的出现还是让他们眼睛一亮。
张靖见到颜如玉的庐山真面目,平静无波的眼底起了一丝波澜,想到她是张竣挖掘来的,选了暗杀戏作为考察。
张竣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此前张靖几乎为试镜者选择与形象气质相适配的戏,怎得到金珠这儿就变了?哪怕经验丰富的女演员都不一定能顶着小白花妆演出狠辣无情,真的没有夹带私货刻意为难的成分在里面?
要不怎么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呢?对于豪门恶女无比向往的信徒金珠来说,女杀手人狠话不多,那可太酷了,大师课一开讲,她就墙裂要求先学这段。
再说妆容,金珠从昨天琢磨到今天也不是无的放矢,妆化得锋利演小白花叫违和,妆化得清淡演蛇蝎女称之为反差演技,实际上每一步她都有在精心算计。
这场暗杀戏台词并不多,更多的是眼神和表情转换,没有搭档、道具之流,需要全程无实物表演,酝酿一番情绪后,金珠双手一合给自己打板:“Action!”
话音刚落,她的眼神倏地转冷,若冰霜瞧不出一丝温度,声音亦萃冰,“账簿,交出来”,那人迎着扑面而来的杀气装傻充愣:“什么账簿?”
绾绾见识过太多嘴硬之徒,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笑,眯了眯眼,眸中威压大盛,“再问最后一次,账簿在哪儿?”对方依旧装作不知,“在下真的闻所未闻”。
不见棺材不落泪,绾绾手腕一转抽出腰间软剑见血封喉,尸身缓缓倒地,她的眼底复又幽寂,“死人最懂保守秘密,你说对吗”,声音似恶魔的低语。
金珠敛去角色残留的情绪,向面试官们一鞠躬便出了房间。
坐在大堂沙发等候的陆时缘,瞥见金珠身影便起身上前,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刚在自动售卖机买的,“试得如何?”
才接触演戏几天的菜鸟选手,其实很难做到出戏入戏收放自如,金珠的情绪或多或少受到角色的影响,况且试了情绪张力十足的戏份。
不过嘛,男主说的话带着一股浓郁的爹地味儿,就算再入戏也得被这一句给轰出戏。
金珠不语,只一味地喝水。
劳斯莱斯幻影后座,金珠蔫头耷脑,好似被妖精吸走精气般没精打采。
演戏这么耗费精力嘛?陆时缘说:“很累?要不吃点肉补补?”
听到吃肉,金珠抿了抿嘴角,行叭,爹地也可以是褒义词。
两人雷厉风行,就近原则,找了附近商场里的一家炭火烤肉店,光顾过的都说这家店服务好、食材棒。
好在十一点对于周末档期来说还算早,不是用餐高峰期,不用排队等位,上菜还嘎嘎快,一盘盘现切新鲜牛肉摆上桌勾人食欲。
金珠一般在家吃纯正炭火烤肉,外头的烤肉店不是电烤没炭火味,就是炭火熏眼睛。
她用公筷放一块和牛到铁丝架子上,油滴子不可避免地落到炭块上,呲呲冒白烟,鼻腔跟进水般反酸,眼眶不自禁泛红。
见她既狼狈又可怜,陆时缘拿起公筷,主动承担起烤肉之责,毕竟他出的主意嘛,不得包接包送,送佛送到西。
有一说一,爹地真是褒义词,男主说起话来是个老土冒,做起事来是真不含糊,牛肉烤得不老不柴,不会血淋淋,肉质又很嫩,火候手拿把掐的。
苦了谁都不能苦自己,金珠一片生菜叶包一块嫩牛肉,再蘸上芝士酱,再来一口冰阔乐,不要太巴适,吃货人设彻底立住。
刷刷刷,几个生肉盘子光盘,她的餐盘里码起一座小肉山,“停停停,吃完这波,再烤下一波,不然凉了不好吃”。
陆时缘从善如流放下公筷,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冰阔乐,上回她宁可鼻子痛也要喝掉冰阔乐,他猜她好这一口,这次冰阔乐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