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许多陌生的人,耳边是熟悉的乡音,鼻端有湿润的水汽,头顶有鸣叫的飞鸟,蓝天上面丝丝缕缕的白云,空气中含着香气的微风,头顶是明亮的太阳,这一切都向宝瓶等人昭示着这里有一个热闹安稳富足的城市。
魏淑芬走得近了才发现喷泉前面并不是湖泊,而是石头砌出来一个巨大的蓄水池,姑娘们头顶水罐,只是在池边汲水。率先走过去与宝瓶说话的是一位眼睛圆圆脸盘儿圆圆的小姑娘,十来岁的年纪,圆睁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问题一个接一个,让人回答不过来。
小瓦利亚瞪着圆圆的眼睛瞧她,他挤开宝瓶几人,走到圆脸姑娘身边,嘴巴里说个不停,两边十多个人只听到小瓦利亚不停回答着圆脸的姑娘的问题,好久才听到小瓦利亚反问了回去:“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杨花儿,”杨花脆生生地回道,她的官话发音有一点点怪,像是带着小卷尾巴儿她将辫子甩到身后,顶起水罐说道:“远道而来的客人,请跟我来吧。”
小瓦利亚叉着手跟在杨花身后,一叠声地说:“杨花儿,要不要我来帮你提水。”
“我怕你把水罐打翻了。”杨花娇笑一声,在前面带路,宝瓶一行人跟着进城,刚一跨入城门口高大的台阶,又有一群人围了过来。这是一群年轻士兵,穿着皮甲,肤色黝黑,手里拿长矛和弯刀,领头的是一位黑头发青年男子。
“周大哥,沙漠外头有人来啦。”杨花走到带头的男子身边,欢快地说道,“来了好多人呢。”
“杨花,那些人是谁啊?”年轻人拦到宝瓶面前,他看上去二十左右,头顶扎着一条辫子,四周头发剃光了,光亮的脑门上还有几滴汗水。一双圆溜溜眼睛神气活现,浓密的眉毛不停抖动着,伴随着他的话语上下翻飞。
“周大哥,他们是从大正朝过来的,还有国书呢,我带她们去见城主。”杨花显然和来人很熟,她又回头对宝瓶说道:“这是我们扶高城守卫队领队周强周大哥。”
“周领队。”宝瓶抱拳行了个礼。
“去找城主啊。”周领队甩着手里的马鞭转过身向前走,“得,你们跟着来。”
扶高城城门后面是一大片高大的屋舍,正对着大门是一条五丈宽的青石街道,有人打着马从上面哒哒跑过,转个弯拐进巷子里去了。两旁是排列整齐的石头屋子,宝瓶一行人一路从沙漠里过来,第一次见到如此整齐高大的扶高城,所有人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
直对着扶高城门是一间恢弘的庙宇,庙宇距离城门有一段距离,只看得到五颜六色的外墙。两旁是整齐的街道,每一排开头都有一间高大的石头屋子,外墙是青石原本的颜色,地面上放着几盆花草,分隔开街道与房屋。宝瓶等人一路从沙漠走来,第一次见到鲜艳的花和绿色的草,忍不住看了又看。城门口的姑娘们穿着袍子,袍子也是缤纷艳丽,宝瓶几人黑乎乎灰蒙蒙的衣袍在这群女人中间很是显眼。
周领队走在最前面,杨花走在他身侧,一会儿跟周领队说两句,一会儿又转头与小瓦利亚说两句,宝瓶几人牵着骆驼跟在后面,刚刚阻拦她们的一群卫兵缀在了最后,形成老长的一个队伍。宝瓶等人被带了进去,远远有不少人对着她们这边张望着,他们有时候说大正官话,有时候是叽里咕噜的夷语。
宝瓶几人就这样走了没多远,转进左手边一条巷子,来到了城主府,城主府门前有一对巨大的石雕军人像。早有人上前拍开门,周领队带着宝瓶进去 ,魏淑芬几人在门口等候着。
魏淑芬回望来时路,从城门口进来就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两边整齐地排列着大大小小的屋舍,城主府前面有一排房子,小瓦利亚正指着房子问杨花:“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守卫队营房啊。”杨花放下水罐,“这里是城主道,这一条街都是城主家的,不过城主家人少,没什么人住,空房子很多,也许会安排你们住进去呢。”杨花指着右侧一排空屋子说道。
“你家在哪儿啊?我能不能借住在你家?”小瓦利亚紧跟着问道。
“行啊,”杨花探出身子指着后面一排房子说,“杨家道就是我家,等会我带你过去。”
“哎,好。”小瓦利亚紧挨着杨花,“我一会就跟你过去。”他还转过头对魏淑芬说:“魏姑娘,一会我把骆驼都拉过去,接下来你们就去忙,我保管把骆驼养好,一定把它们全部喂得壮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