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有些鄙夷地点了点头：“自是如此。”

“那据我所知，与我大昭交好的大良女子穿着便以开放大胆为主，那依兄台所言，大良是蛮夷之地？那与大良交好的我们是什么呢？”

“这……这这岂能混为一谈？”书生脸都涨红了。

鹿闻笙也懒得理他了，迂腐书生，大概是没救了吧。

看着面前以女性居多的围观群众，鹿闻笙大声问道：“不知可否有人愿意尝试忆江南？”

可鹿闻笙没想到第一个举手的人竟是那迂腐书生的妻子。

那书生也十分震惊：“你若是去穿了那身衣裳，我们便恩断义绝！”

鹿闻笙也没想到，视线看向那小娘子有些犹豫，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若是为了一套衣裳就一桩婚事毁了，这也……

“我愿意！”那小娘子看向鹿闻笙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书生气的半死，直接甩袖离去。

鹿闻笙将小娘子接了上二楼，然后又下来将那身衣裳从模特身上取了下来，转身走上二楼递给了那小娘子。

衣服略有些繁琐，但最后所要呈现的效果如同鹿闻笙所设想一般，妙到几点。

拖曳至地的薄纱是恰到好处，完全衬得那小娘子是面若桃花，在模特身上看可能略有些杂乱的轻纱，在人的身上便是每一块纱都有自己的位置，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这衣服很适合你。”鹿闻笙看着那小娘子由衷赞叹道。

略有些沧桑的阅历感反而能更好地诠释这身衣裳，若是娇滴滴不谙世事的少女反而会被这身衣裳压了下去。

当小娘子穿着这身衣裳走出铺子时，全场都整齐地静默了了三秒，然后纷纷发出赞叹声。

那小娘子大概是没见过这场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鹿闻笙见底下吃瓜群众的反应，大概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便是有效展出，看向将她衣裳完美诠释的小娘子，眼睛里还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欣慰。

等人群渐渐散去后，那小娘子才过来跟她说想把这衣裳脱下，鹿闻笙点了点头，刚想陪她一同上二楼，却见那小娘子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这么麻烦，她自己一人也行。

鹿闻笙询问了两回都被那小娘子拒绝，便就没有再继续坚持了。

看着那小娘子的背影，鹿闻笙正感慨着，身旁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可是又帮了你一次。”

是时屿。

他竟然还没走，鹿闻笙有些惊讶地侧过脸，她刚刚都差一点把他忘了。

“时将军想要什么报酬？”

除了钱，一切都好说。

时屿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向鹿闻笙。

看着那抹笑，鹿闻笙突然心领神会，试探性地问道：“我也没别的什么手艺，要不然给将军做身衣裳？报答将军的恩情。”

“一言为定，那就多谢小娘子了。”

鹿闻笙笑着摇了摇头：“不打紧不碍事，这是修三辈子都修不来的好福气。”

时屿看着鹿闻笙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满意了。

“小娘子，下次有缘再见吧。”

鹿闻笙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难怪听着声音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如此，那晚的蒙面人就是他。

堂堂将军，半夜三更竟然裹着严实在城里到处乱窜，也真是奇了怪了。

真当鹿闻笙对着时屿发散思维时，那小娘子也换好自己的衣裳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她还贴心地将衣裳叠整齐了，然后放到鹿闻笙手上。

鹿闻笙看着整齐的衣裳，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你和你相公……”

“我姓江，我相公姓吴，他们便都叫我吴小娘子。”

“…………”

江小娘子笑了笑，“从明日过后，他们便该叫我江小娘子了。”

鹿闻笙认真地看着她：“我店铺挺大的。”

江小娘子轻笑不语，微微欠身朝鹿闻笙行了礼，便转身向对街走去。

鹿闻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了想，抱着那身衣裳追上了她。

“这身衣裳送给你。”鹿闻笙有些着急，气都还没喘匀，便开口说道。

江小娘子有些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刚想抬手。

鹿闻笙便直接把衣裳塞进她怀里。

“祝你重新成为江小娘子。”

然后也不等江小娘子反应，便转身跑出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江小娘子在鹿闻笙走后仍在原地停留了很久，摸着衣裳上花纹的样式，过了很久，才转身离开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