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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本子只写了一半的页数，一页一页翻过，日记本上的字越来越扭曲，字数却越来越多。

最后一篇的内容却是最少，甚至没有写在本上，是一张夹在本中的药品说明书，上面的字简直不像字，歪歪扭扭的，可以想象到当时写字的人的手抖程度。

战纾捏着褶皱纸张的手也颤抖。

【奶奶解脱了

别哭

为我高兴】

宛如乱码的几个字，连标点都没有，战纾却准确的分辨出来。

无法形容心中翻涌的情绪，战纾只是沉默的、反复的读着，指腹不断摩擦着页边。

她也没避着盛归，盛归站在她身后，透过缝隙，零零散散的看着。

记忆里浮现出高中偶遇过几次的老奶奶，脑海中老奶奶的形象已经模糊，他试探着说：“我高中的时候，在你家楼下遇到过一位老奶奶，可能会是你的奶奶。”

战纾点点头，嗓音沙哑，“是她。还好，至少她见过你了。”

盛归从后面环住战纾的肩膀，下巴蹭着她的头，轻声说：“带我再去见见她吧。我也很想她。”

奶奶的坟墓在山上，冬日的山路不好走，二人携手向上走。

正值春节末尾，山上没什么人，覆盖的雪还没被踩过，纯净洁白。地上新落的枯树枝是唯一的点缀。

两人来到坟墓前，头上都出了点了薄汗。盛归蹭了下额头，上前轻轻的跪下去，雪被压成一片，寒意透过衣服直达骨骼。

他没说话，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墓碑，不多时，他掏出一张叠成一块的笔记纸，墨水的印记微微透过纸张。

他掏出提前备好的打火机，展开纸张，点燃一角，火苗在冷风中肆虐飞舞，细碎的渣屑落在墓碑前。

直到那张纸在火焰中消失殆尽，盛归才撑着膝盖站起身，握住战纾的手。

想做的事情结束，二人又朝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奶奶，现在我很幸福。”战纾摸了摸扑到身上残存着暖度的烟火，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