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还真不是九长老故意为之。他看不透樊渊的根基资质,只以为此人于修行无望,勉强学一学炼药的本事在宗门讨份差事罢了。功法什么的,不过是年少气盛好高骛远,等碰了壁就学会接受现实。但是,他还真的藏私了。
修行之路上,修行功法何其珍贵。自己得到功法,并修炼到小有所成,那是自己的缘分与勤奋之故,也是自己修行之根本法门,岂能轻易传授与人?九长老故作大方,无非是笃定樊渊会一无所获,然后留下来安心受人驱使。他注定要失算了。因为,樊渊并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他有在上界修行百年的灵魂,又得天独厚铸造成五行经脉,五行灵力任他收取,这里的玉简也许别人只能观看一小部分,但樊渊却能够查看全部。即便是浅显的书,看多了也终有所收获。
从正午看到日落,樊渊查看过了全部的玉简。木灵功法没有找到,但却在五行之力的修炼上有所悟。
世人皆以为五行资质过于斑驳,在寿元耗尽之时也难以取得突破。正如做菜一般,将一道菜做到极致,花费的时间自然要比做一桌子好菜花的时间短,在做菜技术上也会因为专注于一道而更容易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樊渊陷入沉思。按理说,凭借自己在木灵一道的资质与根基,只要找到功法,必定一日千里。但是,分脉中的其他五行之力则只能做辅助只用。他日,一旦自己木灵修为有所成,必将压制经脉中其他五行之力,反而使自己受损。轻则分脉尽毁,重则灵体溃散无法再次凝聚。
世间万物皆阴阳相生,五行之力也不是独有。这人界,风雨雷电,晴雪光影,日月交替,生生不息,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必定不是这个世界开辟之时便存在的。五行之力相生相克,但仅仅是助力,并非转化。水灵无法转化为木灵,但却可以激发木灵的活力。木灵克制土灵,但也仅仅是此消彼长而已。若是五行失衡,水木相合,那便有了自然之道中的风雷之力。木火相合,就有了天光流影。火土相合,便有了地火焚天。土金相合,便有了电气催发。金水相合,就有了白雪寒冰。
五行根基并非不能修行,只要创造出一门独属于自己的五行功法,化五行之力为元素之力,未必不能闯出一条成仙之路。这不是背离天道,而是顺应天道。
当樊渊两手空空回到药庐的时候,完善时间已经过去。九长老在厅中闭目调息,两位师兄与一位师姐正在花园中的石桌上对弈。
看到樊渊两手空空孑然一身的回来,三人彼此交换眼色,皆以为他此行一无所获。一旁坐在树杈上晃着双腿的青年男子看到,跳下来拍了拍樊渊的肩膀说道:“你就是新来的小师弟吧?没关系,不要太强求,普通修炼功法一样可以筑基。”
白天见过的那位女子放下棋子道:“就是嘛,不要太好高骛远。以你的资质,即便有了高深的功法也未必能修的成,还是安心学炼药的本事吧。”
樊渊淡淡一笑道:“师兄师姐说的是,功法的事以后再说,急也没用。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考师兄师姐教导照应。师弟先在此给各位行礼了。”
女子掩着嘴巴偷笑,另一位对弈的男子起身回礼说道:“师弟太客气了。我叫陆天元,排行老三。这位是大师兄,叫展逸。这位是二师姐,叫云凤。你只叫她凤二姐便是。”
女子横眉,叉腰笑骂道:“你这死小子,敢拿我打趣,找死啊?”
大师兄展逸笑着说道:“二师妹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觉得不好听。你别听老三的,以后就叫她二师姐就可以。”
樊渊点点头一一问好。
进入殿中,九长老已经张开眼睛饮茶了。他扫了一眼樊渊,道:“你也不必烦恼,化剑决与御灵术你可以修炼,外出走动可以自保。此外,附神法决与青门道术要勤加修炼,于炼药有益。”樊渊恭敬称是。
自此以后,樊渊便留在了这云天宗,成为一名炼药学徒,与师兄师姐住在距离药庐不远的山谷中。每日辰时前去药庐拜见九长老做早课,午时方散。直到三个月后,樊渊对九长老所掌管的地界极为熟悉之后,外出行走办事的苦差事就落在了樊渊身上。
九长老一百二十三岁,在回元境内停留二十多年无法寸金,所修行的是水木灵力,自然比不得其他长老在打斗方面有天然的优势。不过,他精通炼药之术,又早早在云天道人门下做客卿,所以在宗门成立之际被任命为长老,掌管宗门所有修行者的丹药之事。
炼药,虽说只是辅助之用,与修为境界增长益处不大。但是修行者生死重伤之时,凡间药师无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便要依仗炼药师的本事。所以九长老以及其门人在这宗门之中有了立足之地。
这日,樊渊领命出山,随其他长老门下三位师兄下山收取灵草,他这才有机会稍稍打听宗门之之中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