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想了想，摇头说：“不用了，我亲自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候，万一遇到突发不可控的情况，你们不要管我，先撤回去找大长老，明白吗？”

众弟子虽然很担心，但还是听话的应了一声好。

沐清提剑推开了牢房的大门，如之前所料，囚室里空荡荡的，但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气味，有些甜腻，似兰似麝，沐清才吸了两口，就觉得胸口发闷。

她捂着鼻子往里走了几步，突然听到最里面的囚室里，传出了奇怪的声响，有男有女，像是在隐忍压抑什么，沐清突然顿住脚，双眼睁大，她似乎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

她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个究竟，但囚室里的人已经发现了她。

“谁在外面？”女声有些喑哑。

沐清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一时间没想起是谁。

一道剑气直冲沐清而来，沐清闪身躲过，也拔出了自己的剑戒备。

囚室里的声音停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

“何人这么不懂规矩？”那个女声越来越近。

沐清听到那个声音，有一瞬间石化了，她想起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师尊！”

女声的脚步声微顿，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了沐清面前。那人一头青丝松松挽起，皮肤白皙，眉梢眼角虽有些细纹，却更显成熟妩媚。

沐清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泪水渐渐充盈了眼眶。那个百年前已经过世的人，竟然真的还活着。

“清清……”来人正是昔日天璇峰的长老唐玉，沐清的师父。

唐玉的头发和衣服还有些凌乱，脸上甚至还有未退的情潮，一看就知道刚经历了什么，被自己的徒弟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样子，她竟然没有一点尴尬。

“师尊，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你跟尹天祈一样，选择死遁了？”沐清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唐玉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在意地回答：“是啊！”

“为什么？”沐清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与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沐清从小跟着唐玉长大，待她如师如母，在她印象里，唐玉是个温柔内敛，循规蹈矩的人，即便弟子犯错，也不会苛责，常把“天道酬勤”，“除魔卫道”挂在嘴上。而眼前的人，似乎比百年前更年轻了，但那种烟视媚行，完全是邪修的做派。

“为什么？清清，修仙就是为了长生，为师修行五百年，也不过是合体期修为，眼看寿数将尽，容颜老去，哪个女修能甘心？尊主答应助我们提高修为，带我们飞升，只要天门一开，我们这些大乘期的长老都会飞升仙界，到时候我们都能与天同寿了。清清，现在还来得及，你跟为师一起去吧！”

唐玉的声音带着些蛊惑，沐清险些要迷了心智。

“师尊，醒醒吧，尹天祈说的都是谎言，这种非正道得来的修为，根基不深，即便修到了大乘期圆满，也度不过雷劫的。”

唐玉勾唇笑了：“清清，你是为师最疼爱的徒儿，为师也舍不得丢下你，但你若是执迷不悟，就不能怪为师心狠了。”

说话间，沐清的周围突然起了白雾，她一下握紧了自己的佩剑，她知道这是唐玉的绝招“雾杀”，她没想到昔日慈爱的师父，竟然对她起了杀心。

“师尊，执迷不悟的人是你。尹天祈为什么要抓那么多仙门弟子，还有掌门长老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他会带你飞升吗？最终所有高阶的修士都会成为他的祭品的，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唐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捂嘴大笑：“好好好，我的徒儿如今也能过问为师的决定了，看来是为师没把你教好，那就等下辈子，为师再好好教教你吧！”

白雾越来越浓，渐渐模糊了沐清的视线，沐清屏住了呼吸，撑开了防御的结界，但那白雾却像有腐蚀性，轻易就穿透了结界，将沐清包围了。

“师尊……”沐清还想再劝唐玉回头是岸，但一开口就觉得呼吸困难，渐渐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