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酝酿了下情绪,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轻声叫道:“母亲。”
涣夫人猛得一拍桌子!
“你放肆!”
黄染:“……”
她怎么了?
涣夫人站起身:“你以为你这两日装病我真看不出来吗?看你马上就要嫁了,在这府里日子不多,就对你稍放松了点,没成想你如此不像话!”
最初涣夫人是没看出涣冰装病的,但她后来一趟趟的往出跑,傻子都能看出来了!
她这个女儿从小懂事,容貌姣好,更难得的是聪慧,极给她挣脸面。
却不想婚期马上要到,她却做出这种糊涂事!
她怒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情愿,从今天起,你再不许出门,跟着宫里嬷嬷好好学,日后嫁去兆威侯府,也不给我们侍郎府抹黑。”
黄染侧头看向一边,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没说话。
她是孤儿,也不知道亲情啥的,不知道该对这具身体的母亲说什么。
就希望她说完赶紧走。
“你那庶妹,我已经让人把她送到别院了,今后你不必为她忧心。等你嫁出去,我自然会给她安排一门婚事。”
对,原书里也是这个情节。
原书里,涣释看出涣秋颜喜欢宇文景,于是告诉了涣夫人,结果涣秋颜就被软禁在了别院。
但他们不知道,这样反而加速了那两人的感情发展。
涣秋颜不甘就那么嫁人,买通别院看守她的下人给宇文景送信。
但是,宇文景没有同意。
他自觉自己是外人,不应掺和涣家的事,但他终是不忍涣秋颜被软禁。
后来在某个夜晚,京城办灯会,宇文景偷偷带涣秋颜出去玩。
两人乔装打扮逛了半天灯会,一起放了孔明灯。直到午夜时分,他才把涣秋颜送回去。
这段也是让涣秋颜下定决心毒死涣冰的关键剧情。
该说的说完,涣夫人要走时,扫了一眼黄染身后的文香。
她露出厌恶的表情。
涣夫人一向觉得女儿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丫鬟不妥,今天,得知涣冰居然去了什么贫民窟的时候,她几乎背过了气!
现在就这么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撺掇她女儿去那种地方,日后等涣冰嫁到侯府,还得了。
她一扫袖,轻描淡写道:“来人,把这贱婢发卖到窑子里。”
黄染听到这话,唰地抬头:“什么?”
后面的文香一直垂着头,直到有人上前押住她,她才反应过来夫人说的是她。
她脸色瞬间煞白,奋力挣脱:“不,不要——小姐!夫人饶命——”
“住手!”
黄染脸色变了:“为什么?”
【还为什么,被你连累的呗!】
【古代世界总有这种桥段,恶俗死了(呕)】
【让你作,自己不做任务得了,到处浪也就算了,还连累别人(白眼)】
【带入牛马身份,这种剧情我真的带入不了一点,退了】
另一边,文香拼命挣脱,她奋力跪在地上给涣夫人磕头,甚至磕出了血!
“夫人饶命!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小姐救我——”
涣夫人拿手帕捂着鼻子:“快拖下去,还愣着做什么。”
她抬手,见女儿额前有碎发,抬手想替她捋捋头发。
“行了听话,等会儿母亲再给你选两个听话的丫头,这个就不要了。”
另一边,一个魁梧的家丁捂住文香的嘴,制住她的手脚往外拖。
“唔!唔——”
文香看着这边,眼泪蒙住了眼睛,大颗大颗流了下来。
为什么?
她从来不敢做错任何事,不敢有丝毫懈怠,为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好后悔,她之前没有向夫人禀告小姐的异常。
如果她禀告了,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冰儿。”
涣夫人的手就要碰到黄染的头发时,黄染抬手,拂落她的手。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的表情第一次那么冷。
涣夫人要发怒,好歹考虑到文香伺候涣冰近十年,有点感情也是正常的。
“罢了,你就在家里呆着,慢慢也就习惯了。”
她欲走了,转身时,余光瞄到黄染抬起手,
涣夫人没放心上,在她踏出一步时,身后突然传来清晰的骨骼碎裂声!
涣夫人闻声回头,看到面前的场景,面色突变!
文香已经被拖到院门口,也在看着这边。
她被眼泪蒙住的眼睛倒映出握着双手站在院中的小姐。小姐右手缓缓移开,露出的左手小指折出不可能弯曲的弧度。
手指的极致痛苦传到脑海,黄染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
涣夫人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她做了什么:“你!”
黄染笑道:“你猜,那位小侯爷会不会娶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
涣夫人脑子都快炸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女儿居然会为了一个丫鬟做到这种地步,也不敢相信她居然能对自己的身体这么干脆这么狠!
她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敢!”
黄染:“要我进一步证明吗?”
她的话音轻而挑衅,落在涣夫人耳中,让她眉毛突突地跳!
这时门口押着文香的家丁也停住了,他们看着院中,大气都不敢出。
院中的两人对峙半响,最终,黄染垂下头,深深一礼——
“母亲,放过她吧。”
——
与这同时,一处别院里,哭到睡着的涣秋颜突然睁开双眼,从床上猛然坐起,大口喘气!
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在寝宫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了吗?
那种死亡的感觉她铭刻于心,绝无虚假。
这里是哪儿?
怎么感觉……好像见过……
她扫了一圈房间,看到一旁巴掌大的铜镜,下意识伸手拿了过来。
铜镜举到面前,倒映出一个双眼通红的女孩儿,看上去仅有十六七岁。
这是……年少时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