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侯争鸣的声音。
阿莴听到有人轻声唤她,声音听得不真切,她直觉是侯争鸣回来了。
毕竟,侯争鸣的家,就挨着这一片枇杷林。
也只有侯争鸣,知道怎么来这深处找她。
阿莴高兴至极,却也有些疑惑,争鸣哥哥怎么回来了?今日还不到他书院休假的时候呀?
定是侯争鸣瞧见了她站在枇杷树的树头上,过来找她呢,阿莴想到这里,心跳快了起来。
她也顾不上再摘那些枇杷了,兜着自己衣里的一点枇杷,就要爬下树。
此刻天色已暗,站在林子里几乎已看不清四周,而那黑乎乎的身影已很靠近,似是瞧见阿莴要从树上摔下,那人几步就飞奔过来,“小心。”
那人赶到树前,张臂一把抱住阿莴往下跳的两腿。
阿莴往下一跳,却骤然落入一个人的怀中,她并没有跳成,这就算了,她身子还被抱在半空中,上身靠在树身上。
阿莴心口“扑通扑通”跳起来,这是侯争鸣第一次抱她,她很意外,也很羞涩,整个人一手抱着树身,一手却将满兜枇杷的衣布,盖在侯争鸣头上,口里是遮不住的喜悦,“你怎么回来了?”
江庭雪刚仰面要回答,面上便被阿莴的衣裳,整个盖住了脸。
江庭雪愣在了那儿。
他意识到什么,眼睛睁得微大,脱口要出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头,此刻被阿莴,用衣裳兜进了她怀中,而他的下巴,就挨在阿莴的小衣上,隔着这层小衣,他的下巴能抵着阿莴的肚脐眼上。
他的额头、眉眼、鼻尖,堪堪就要顶上阿莴的心口,那里是少女藏起来的圆满。
江庭雪呼吸骤停一息,连心跳也似乎慢了一拍,他就那样抱着阿莴,一时没有动静。
阿莴似是也被这一幕吓到,也不知如何反应,她原本只是想护着衣兜里的这些枇杷,并没有别的意思。
阿莴慌里慌张又将衣裳往上掀开些,让‘侯争鸣’把头退出去。
林子里已经黑了,瞧不见‘侯争鸣’的脸,只能听见‘侯争鸣’刚开口说了个“你...”,阿莴惊慌地拿起一颗枇杷,于黑林中,摸着黑就往‘侯争鸣’嘴里塞去,
“不许说话!”
阿莴惊声道,她心跳跳得太快了,刚刚,她是不是...将争鸣哥哥的头,兜进了自己怀里?
她衣下可只着一件薄薄的小衣啊。
哎呀!好羞人啊!
阿莴脸红得不行,嘴里不住说着什么,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你,你回来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谁叫你抱我下来的?难道我自个不会下来么?”
小娘子说了好一通话,每一句都像是怨怪他的意思,可她声音里的每个字,字字都跳跃着快活。
江庭雪不是听不出小娘子的欣喜,只是他口里骤然被塞入一颗枇杷,他惊异地仰面望着面前的小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