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面对三个一流好手的围攻,却十分镇定,一口长剑守得滴水不漏,俨然已得武当剑法精要。
观战的六人,身穿绣红色火焰的黄袍,显然也是明教中人。眼见殷梨亭和峨嵋派众人赶到,六人中一个矮矮胖胖的汉子叫道:“殷家兄弟,对方来帮手了,你们夹了尾巴走吧,老子给你们断后。”
芷若听了,不禁嘴角一抽:这话说的,表面看是好意,却如此阴阳怪气。江湖人士最好颜面,哪怕真是好意,怕是也要落空。
果然,殷氏三兄弟中一人顿时怒道:“厚土旗爬得最慢,姓颜的,还是你先请。”
‘原来是五行旗中的厚土旗,因为五行土尚黄,所以着黄袍?’芷若一边观察,一边习惯性的对获得的信息进行分析。‘看来明教内部矛盾重重并非虚假,虽然各系人马得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后放弃旧怨、回援光明顶,确实大出六大派所料。但从厚土旗与三殷的对话来看,原先旧有矛盾也并没消除,各系只是在守卫总坛的目标下暂时联合,所以在具体的局部战斗中,一派苦战一派观战、甚至互相扯后腿的事情却难以避免。嗯,这倒是是个好消息。’
眼见宋青书遇险,殷梨亭一声清啸,便杀了上去,三殷之一的殷无禄迎上,两人相交一招,殷无禄便被殷梨亭的深厚内力震的气血翻涌。
一旁的芷若正欲问静玄咱们峨嵋弟子要不要上,却不想形势突变,一直待在雪橇上沉默不语的蛛儿忽然一跃而起,急纵而上,一指点中殷无禄后颈。
殷无禄正全心对战殷六侠,气血翻涌之际,哪里想到竟会有人偷袭,这一戳真是痛煞我也,整个人都弯腰颤抖,显然受伤不轻。
殷无福、殷无寿大惊之下,顾不得再攻那青年书生,抢到殷无禄身旁扶住,正要寻那偷袭者报仇,可定睛一瞧,无不大惊失色:“原来是小姐!”
蛛儿也不客气,冷哼一声道:“还认得我么?”
殷无福、殷无寿听了这话,既不上前交手,也不说话,当下抱起殷无禄,一言不发,便向北方奔去。
这变故可谓突如其来,人人目瞪口呆,摸不着头脑。
芷若吃惊之余,倒是愈发觉得这位蛛儿姑娘与天鹰教殷家有某种关系,保不定还是血缘上的一家人。只是看这样子,八成是闹翻了。
三殷一走,厚土旗六人既不恋战,也不仓皇,各自取出一面黄旗,一边挥舞,一边徐徐向北退却。
当下便有两名峨嵋派男弟子要上前去追,结果被殷梨亭拦下,言说魔教五行旗的旗阵内藏玄机,不易穷追,前日他与七侠莫声谷追击烈火旗时就吃了大亏。
外敌既退,灭绝师太就要料理内患了——没错,说的就是来历古怪、武功诡异、出手狠辣的蛛儿姑娘,然而蛛儿姑娘也是硬气的很,灭绝师太问了三句,她就顶了三句,芷若听了就觉得要糟,她对这姑娘倒没什么交情,但一来她是张无忌的伙伴,二来也没见这姑娘有什么劣迹,正要给她求情,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铮”的一声,随即一道白光袭过,芷若心中一颤,再看灭绝师太手持一剑不动,而少女蛛儿脸色惨白。却是灭绝师太伸手从身旁大弟子静玄手中拔剑,又朝蛛儿右手食指出剑,一接一斩,两个动作在一瞬之间一气呵成,出剑之快以致几乎无人看清,蛛儿也是被斩中手指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万幸的是她因所练的【千蛛万毒手】未大成,又因前些日子被灭绝师太折断手腕未痊愈,故向殷无禄出手时先在手指上套了精钢套子,此时仍未摘下。而灭绝师太既未动用内力,所用之剑也非倚天剑这样的神兵,所以这一剑虽然精妙,却未斩下少女的食指。
灭绝师太自重身份,一击不中,就不愿再度出手。蛛儿姑娘有惊无险,逃过一劫,不过受此一吓,至少在灭绝师太面前,是不敢再嘴硬了。
殷梨亭看在她对张无忌一往情深的面子上,上前说了几句好话,将这事翻篇。接着又拉着宋青书,引荐给灭绝师太及峨嵋众人。
只见那英俊书生抢上三步,向灭绝师太行礼,待得向静玄行礼时,众人连称不敢当,一一还礼。张三丰年过百岁,乃是与峨嵋派祖师郭襄同辈之人,好在武当和峨嵋门户各别,互相不叙班辈。但宋青书称峨嵋众弟子为师伯师叔,静玄等人自非谦让不可。
静玄更是道:“近年来多闻‘玉面孟尝’的侠名,江湖上都说宋少侠慷慨仗义,济人解困。今日得识尊范,幸何如之。”峨嵋众弟子窃窃私议,脸上均有“果然名不虚传”的赞佩之意。
“芷若,你看这宋少侠长得真俊,果然这江湖上就没有叫错的外号。”赵灵珠在旁捧着芷若的手臂道。
芷若点了点头,中肯的评价道:“确实是名门子弟风范。”别的不说,他能在“三殷”的围攻下,明明大落下风,却仍能镇静拒敌,一招一式也都法度严谨,可以说,无论是武功水准还是心理素质,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赵灵珠翻了个白眼,小声说:“谁跟你说这个?芷若,你没发现这个宋少侠在看你吗?”
芷若当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也没觉得奇怪:“大概是认出我来了吧。你知道的,我上峨嵋之前曾在武当待了几天,那个时候见过几面。”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赵灵珠一下就来了兴致:“呦!是吗?欸,你们这算不算青梅竹马啊?”
芷若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都说了就几面之缘,人家是先天的武当少侠,日日都在苦练武功,哪有闲心思搭理我这个客居的黄毛丫头……这会子能认出我来,我都受宠若惊了。”
话音刚落,便见这个英俊青年直接走到她身前,微笑道:“芷若妹妹,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