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
这句话让他一下子就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
他笑了笑,不无揶揄地说道:“你的人?你错了,我早已名花有主了。”
青袍人士闻言一愣,瞬间大怒:“是谁?告诉我!”
时溪转头看向黄耳,冲他眨了眨眼,以示勿介意后,然后抬手搭在了黄耳肩膀上。
意思不言自明。
黄耳也极为配合地伸手揽住了时溪的腰,说:“是我!”
“你找死!”青袍人士好像极有威信,他一摆手,指着黄耳冲众鬼物怒喝,“给我杀了他!”
众鬼物纷纷蜂拥而上。。
时溪问青袍人士:“你是何人?”为何它们听你指挥?
青袍人士不无得意地说道:“吾在青龙山无崖观修行,有通天晓地之神通,安阳城守都奉吾为亚父。”他抬了抬下巴,高傲地说,“怎么样?你若现在反悔,你与这人之事,我便可不与你计较!”
闻言,黄耳笑了起来:“那你有没有算过?”
青袍人士:“算过什么?”
黄耳:“算过你有今日。”
青袍人士一愣,不明白黄耳何意,却仍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向来算人不算己!”
这时奔腾而来的众鬼物已到了眼前。
“那我告诉你,能让人听话的从来都不是恐吓,而是实力。”时溪只听到黄耳如是说,然后在黄耳为他落下一个防护罩的同时,无数耀眼的银丝瞬间穿透了众鬼物的身体。
其实针对黄耳的实力,时溪早有过猜想,但也没想到他可以如此轻松的就将众鬼灭了,以此可知黄耳的实力是不弱的。
因着刚才那阵大风,冷寒等人已不知去了哪里,所以时溪找了一会儿便放弃了。因想着采药这件事,所以他和黄耳继续向山里深处进发。
但是在路上时,时溪回想了刚才黄耳灭众鬼时,他借着黄耳给他落下的防护罩,一个回旋踢将青袍人士踢倒在地,也因此让其躲过了被银丝穿透的命运。
留下他,并不是因为时溪对青袍人士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但他还是从黄耳的眼中看到了异色,当时他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随口就向黄耳解释了一句:“我想问问他是怎么死的,还有安阳城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然而黄耳的样子似乎对于时溪向他解释很是理所当然,就好像时溪是他的私有物一般——这想法让时溪有点不爽。
但黄耳的下一句话就让时溪将这点不爽忘到了脑后,黄耳说:“这个人头不可能知道。”
对于这一点,时溪不信,而且还很不信,于是他走到青袍人士面前,蹲下·身问他:“你们安阳城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谁知那青袍人士竟是一片茫然,反而脖颈一梗:“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时溪忍着一脚将他脑袋踹泥土里的冲动,将他收到了一张符箓中。但是,在他刚要将符箓放到衣服里收好,黄耳却直接“接”了过去。
说是“接”,其实是因为黄耳夺过去的时候,动作十分自然。那模样就好像时溪主动送给他似的。
而且,还把玩了好一阵。
这不,这会儿他手上银光闪过,才将那符箓还给时溪,边说道:“我把他五感封了。”
时溪随手将符箓收好,随口道:“一个鬼物不至于……”
闻言,黄耳却是挑了挑眉:“你想洗澡的时候被他看?”
时溪:“……”
我他妈承认你封的对!
要采的药并不好找,直到快天黑也没有收获,恰好碰到了一间茅草屋,二人走过去,一眼便认出这是猎人出猎时居住的茅屋,平时并没有人居住。时溪决定在这住一夜,第二天再慢慢找药。
黄耳打了只野鸡,二人烤了吃完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山林静谧,碧草幽幽,时溪与黄耳并肩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星斗、银河飘带,偶有几缕清风拂过,吹落花香拂面。
时溪翘着二郎腿,从一旁捏了支狗尾草,草尾含在嘴里,毛茸茸的草尖随着舌头的拨弄而晃动,他说:“人若活得足够长,再美的风景是不是都有看腻的一天?”
有只萤火虫飞来,黄耳伸出手指,那萤火虫便落在他的指尖,荧光忽闪,映得他肌肤更显细腻白皙。他手指一弹,萤火虫又跌跌撞撞飞走,划出一条银白色的弧线。
他说:“要看对谁而言。”
“比如?”时溪转头看向黄耳,他叼着的狗尾草草尖恰好触碰到了对方的唇。他一愣,忙伸手要将草丢掉。
黄耳却接了过来,含在了口中,他说:“比如你……”他学着时溪的样子,草尖在唇边晃动,又说,“之于我。”
时溪看着黄耳接了自己的狗尾草含在口中,有些怔愣,听闻此话,时溪笑了起来,“黄耳,你他娘的不怕我当真啊?”他这话是笑嘻嘻说的,所以也带着开玩笑属性。
没想到黄耳却是一阵沉默,时溪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了,转头去看黄耳,谁知黄耳正看着他。
黄耳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时溪,你可有喜欢的人?”
“没有。”看着黄耳口中的狗尾草随着说话,在眼前晃晃悠悠,时溪将它薅出扔到一旁,随口问,“你呢?”
星辰在碧空流转,他们周围开满了淡紫、银白的星之花。萤火虫跌跌撞撞飞走,又萦萦绕绕飞回来。时溪又薅了一支银白色的小花,放到鼻尖顶着。
然后他似乎听到黄耳一声幽幽的叹息,那并不是对什么不痛快的叹息,反而是相反的——就像是得到期望已久的答案一般,带着点愉悦,却又带着点彷徨。
却是这点彷徨让时溪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对于这种情绪时溪有点莫名,他摇了下脑袋将这种情绪甩出去,银色小花掉落在地,不经意间,他见到黄耳将手肘枕到了脑后——那是时溪常做的动作,就比如现在也是。黄耳的眼眸逐渐弯起,唇角微翘,他似乎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