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以为意,“一个皇子妃而已。”
他都没放在心上。
裴颂那群人估计都以为她知道才没说。平白无故,提三皇子未过门的正妃也对谁不好。
姜岁被气笑了。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她一下不知道从哪里骂他。
“行,改天我大婚也不告诉你。”理直气壮。
“你敢?”
三皇子一下就坐不住,脸色大变。“我打断他的腿。”
冷彻心扉。
侍立在府内的侍卫、宫婢女冷汗涔涔,低下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宛如一具具泥胎木偶。
背后的尚夏默默为将来的驸马爷叹息。
三皇子目光扫过一边的尚夏,还有周边的下人,冷声冷气。
皇子府的守卫森严,侍卫林立。
“退下。”
一行人恭敬退开。
“别听祖母的话,还有母妃久居后宫……”三皇子顿了顿,跳过燕贵妃,直接开口,“你是大雍的长庆公主,什么破规矩,三从四德,只是对庶民说的。”
他嗤之以鼻,“嫁一个人?他也配?”
“多学姑祖母。”姑祖母是先帝的嫡长姐姐,七年前逝世。丧夫独居公主府时面首无数,夜夜笙歌,史书记载荒淫无度。
姜岁被噎住,惊奇看着三哥。
不过,她三哥眼睛长在头顶,心比天高,在他眼里,没人配得上他,也没有人配得上她。
看他这么认真,也知道他真真切切为她好,也不闹腾。
“三哥,如果我以后看上的人,”见他皱眉,她又补充,“没说嫁,就是看上。他如果是你的敌人那?”
她没由得问了一个问题。
三皇子又敲她,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为何放过姓谢的?”
冬狩的时候,他就看见她下马。
原是小步徐徐走着,后来越走越快,临近谢淮止跟前时,长长的裙摆因步伐的迈出翩然舞动,靠近对方不满地抱怨,一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姜岁懒得理他。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根本不是因为……
“我是说,太子堂兄,和柠之,还有裴颂他们。如果有一天,他们站在你的对立面——”可以放手吗?
一字一句。
三皇子却偏头,躲开她的目光,意思明显。
“三哥,”姜岁跑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依旧天真烂漫,“太子堂兄从小就是太子,朝臣支持,享誉万千。”
她没有往下说。
意思不言而喻。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争不过他?”三皇子冷哼,第一次把野心展露。
却把她吓一跳,她不可置信,“为什么?”一定要争?
太子堂兄面冷心善。
明明都可以平安无事的。
“他绝对不会放过母妃的,还有我,母妃一定会死,他不能杀手足,”三皇子贴近她耳畔低声嘲笑她的天真,“没有权力,等着我的,就是任他折辱。”
目光幽深。
裴颂迟早有一天会站队的。
成王败寇。
可是她怎么能旁观。
“岁岁,母妃选了父皇。我也不用你帮我,但是别挡我的路。”
在说燕贵妃的时候,三皇子语气沉沉。
她不由一阵心悸,三哥本该是意气风发的皇子,他不该露出这样痛苦惶惑的表情。
难怪。
娘娘不理他,疏远他。
燕贵妃丧女,向来真诚相待,收养三皇子后待他如亲子,抚平三皇子幼时缺的母爱。
有一幕悲凉的情景深深篆刻进姜岁的记忆里,直到多年以后,依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年幼的三皇子被一心只有皇帝的燕贵妃抛下,牙关紧咬,闷头追赶,跑得急直接摔跤,摔了也不吭声,爬起来拍拍手,继续紧紧跟着燕贵妃。
但是燕贵妃只顾着景元帝,头都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