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兽化的痕迹也随之消退,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
金铃和平安锁回到祝蘅身上,她叹了口气。
“我暂时压制住了她身上暴动的魔气,只是这禁制只能保留三天,你们早做打算。”
“可……”
管钰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看见岑初乐正上方骤然裂开一道狭长的黑色裂缝。
裂缝边缘闪烁着幽暗的紫黑色光芒,如同深渊中睁开的巨眼。
裂缝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它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越变越大,最后大到足以将整个人都吞噬。
房间里的灵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只留下一片死寂。
强烈的危机感陡然生出,池柳脸色一变,猛地伸手将祝蘅从床前拽了回来。
她几乎是来不及思考,手中的折扇瞬间张开,体内一直小心压制的灵力刹那间奔涌而出。
扇面上复杂的星轨纹路爆发出琉璃色的光芒,将两人护在其中。
祝蘅不作防备,骤然跌进池柳怀里,冷冽的香气从她发间传来,瞬间充斥着整个鼻腔。
好香。
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但祝蘅就是控制不住的发散思维。
她目光扫过池柳那双漫上血丝的琥珀色眸子,扫过她因紧张而紧绷的下颚线,最后回到那一如往常的没有血色的嘴唇上。
唇齿间刺目的猩红让祝蘅瞬间回神,才刚回到身上不久的平安锁项圈又被她扯下。
旋即利落地丢在了愣在原地的管钰二人脚下,升起的金色屏障将她和裴婧牢牢护住。
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从缝隙中探出。
他指尖缠绕着几缕魔气,床上的岑初乐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向上抬起身子。
一呼一吸间,她的整个身体都被吞进了那道裂缝中。
下一秒,裂缝消失。
剩下的几人久久不能回神,无他,只因刚才那魔修散发出的气息太过恐怖。
仅仅只是一道从空间裂缝里传来的威压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祝蘅伸手接住池柳因脱力而瘫软下来的身子,也不管余下三人作何想法,带着她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自己本就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性子,对御兽宗这几人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至于今天发生的一切,回去后她会如实禀报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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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住处,祝蘅就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淡到几乎快要消散。
她循着味道找过去,却发现林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那人头发凌乱不堪地披在背上,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仔细一看似乎还能发现她嘴角尚未干涸的血迹。
不过祝蘅现在也没心思嘲笑她,腾出手扔过去一颗丹药,问道:“怎么回事?”
林落伸手在空中截下那颗丹药,恶狠狠说道:“还能怎么回事?!”
话落,又是一道天雷劈下,毫不客气地直冲林落面门而去。
幸好她早有预料,将身一扭,反从旁边躲了过去。
“……你别说话了。”
祝蘅无奈扶额。
“哼!”
林落置气似的冷哼一声,转头正好看到她怀里的池柳。
“总有一天…嗯?!池姐姐怎么了?”
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池柳眸子半掩,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祝蘅却抢先开口了:“师姐订了春风楼的晚膳,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要穿着这身衣服吃饭吗?”
她如愿岔开话题。
林落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抬手随意抹去嘴角的血迹,收起桌上没能幸免的焦黑龟壳,冲着二人摆了摆手。
她没心没肺的笑道:“换衣服去了,吃饭记得叫我啊!”
池柳睫毛忽闪,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等林落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她才猛然咳出一口血来。
暗红色的血液洇透了祝蘅的衣衫,弄脏了她肩头的一片祥云纹样。
受害者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将池柳带回房间。
满室的药香很快压过两人身上的血腥气,祝蘅将掌心贴在池柳单薄的后背。
柔和的灵力探入体内,顺着她杂乱的筋脉游走,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安抚着她体内躁动的灵力。
不多时,祝蘅收回贴在池柳背后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池姑娘,这是第几次了?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点信任?”
她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凭空凝聚出数根细长的针影:
“首先,我很感谢你保护我;其次,如果你能试着相信我一点。”
祝蘅顿了顿,目光扫过池柳唇上干涸的深褐色血迹:“那我的衣服就不会脏。”
“而你,也能免受这顿灵力反噬之苦。”
下一秒,她手腕一抖,针影就如同就流光般射入对面那人体内。
堵塞的经脉瞬间被打通,池柳吃痛似的闷哼一声,整个人都不受控制般向前倒去。
祝蘅手疾眼快的扶住她。
“这不是还没让你赔钱吗?干嘛这么激动?”
气急攻心,池柳有气无力的扫她一眼,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觉得这人好生可恶。
她现在有些讨厌医修了,特别是那种有钱还到处放债的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