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这感冒吃了药后没怎么见好,反而因为坐了两小时的车,给冻得更严重了一些。
这会儿一阵寒气灌来,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郑广庆见状,小声询问,“顾教授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小感冒,已经吃过药了。”顾白摇摇头表示没事,然后才去看眼前已经被拉出来的尸体。
年轻女子的脸上苍白一片,身上有缝制后留下的痕迹,是尸体进行了解剖。
尸体上有不少伤,但都是一些稀碎零零散散的,比较严重的就是腿部有一条非常厉害的伤,像是被什么东西刮下来一块肉。
他看着这些伤,道:“于老师,被害人身上的这些伤都是身前造成的吗?”
“不是,这些比较明显的都是死后造成的,而且就是近期。”于老师出声,随后又道:“应该是泥石流造成的,腿部那块位置发现了木屑,想必是泥石流将尸体冲出来时,树枝比较尖锐的部分割开了她的小腿处。”
“身前造成的,只有这几处淤青了以及脖子上的伤。”她指着其中几处淤青的位置和那处脖子上的致命伤,道:“脖子上的这一处伤切开了大动脉,导致被害人失血过多死亡。”
顾白顺着于老师的话看去,先看到了那几处淤青。
几处淤青的位置都非常的巧妙,大多停留在腿上,还有手腕上,和手肘处。
瞧着这,他道:“于老师,这些淤青,能看出是怎么造成的吗?”
他虽然有简单了解过法医的工作,但毕竟不是学习这类的,具体的还是得询问法医。
于老师跟着去看了一眼,道:“手腕上的淤青是被人用手握住留下的,力气很大,而手肘处则是撞击后留下的,推测被害人当时在挣扎,也许是被杀之前挣扎所以留下了,手肘撞击到了某个位置所以留下了淤青。”
“犯罪嫌疑人抓住被害人的手腕,被害人挣扎,手肘无意识装在重物伤导致手肘出现淤青,手腕上的淤青则是犯罪嫌疑人抓住被害人留下的,对吗?于老师。”顾白顺着于老师的话又重新说了一番。
于老师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顾白应了一声好,然后继续看着被害人手腕上的淤青。
但很奇怪,如果是被抓时留下的淤青,那应该会残留出犯罪嫌疑人的手指印才对,可被害人这只手上的似乎并没有。
于是他又走去了另一边,因为无法触碰被害人的手,他只得让于老师帮忙。
很快手被抬起,能很清晰的看到被害人手腕上出现了手指印,而且被害人手腕里侧是没有淤青的,只有一半的淤青。
这说明,犯罪嫌疑人应该是用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而另外一只手则控制被害人的身体,也就是被害人的腿。
他快速看向被害人腿上的淤青,淤青很乱,但有一处位置很深,应该是被害人在挣扎,犯罪嫌疑人强行控制,那处比较深的淤青应该是控制住被害人了。
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推测了一个可能。
抬头看向于老师,他道:“被害人有没有被性侵过?”
“有。”于老师点头。
顾白听到这应了一声,然后又道:“那她有没有过生育或者是流产?”
“顾教授的意思是?”旁边的郑广庆有些不明白顾白怎么问这些,疑惑出声。
顾白也没有藏拙,道:“犯罪嫌疑人三次电话,两次都是勒索,但到第三次的时候却变成了撕票,而且第二次的时候他依旧是在固定的位置要求摆放赎金,这并不符合绑架勒索的情况。”
“并且,他明明告诉了家属被害人已经被撕票了,可是被害人却活到了十八岁,这有一定的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供养被害人到了十八岁。”
“之所以询问被害人是否有过生育或者流产,是因为我推测犯罪嫌疑人可能本来的目的就是被害人,勒索只是为了混淆亲属和警方的注意,最后的撕票证实了这点,让所有人都以为被害人已经死亡,这样犯罪嫌疑人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占有被害人。”
“但通常这类犯罪嫌疑人都是恋童性犯罪者,在得到被害人后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十一年,被害人可能会生育可能会流产。”
“不过我看于老师的反应,被害人应该是没有的,可能被害人此次被侵犯也是第一回,十八岁,这意味着什么,郑队你应该最清楚。”
他说着看向郑广庆。
同样的,郑广庆在听到他的这些话后,双目大瞪,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十八岁。
他出声,“成年了。”
“没错。”顾白点头,“由此可以推断,犯罪嫌疑人并不是恋童性犯罪者,他喜欢上了七岁的被害人,但他并不是一个恋童性犯罪者,所以他在等,等被害人成年。”
紧接着,他又道:“这起绑架案应该是经过了精心策划,也就是有组织的犯罪,他必定会观察被害人,观察被害人一家,熟悉被害人一家的行程,最后在被害人独自一人的时候,将其带走,再伪造绑架勒索让警方和亲属的目光集中在绑架上。”
郑广庆听着这些还是有些疑惑,他道:“顾教授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但会不会有别的可能,比如绑架案中的犯罪嫌疑人已经将被害人给转卖了,也就是从绑架案变成了拐卖,而杀人和侵犯的人的是另外的人,也就是买家?”
这也是他一开始他在确定了被害人身份后再想的,毕竟犯罪嫌疑人没有拿到赎金,又大费周章了这么久,总不可能空手而归吧。
把人给卖了,还能拿回点钱。
可现在顾白的意思,似乎绑架杀人侵犯的是同一个人。
于是,他还是将自己心中的询问给问了出来。